身上。
一切的步骤都已经是进行完毕,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复苏,或者说等待着新生。
而就仿佛是对他焦虑的情绪有所回应的一样。伴随着他心情的忐忑和紧张,被他所瞩目的复制人玛利亚已然是开始生出了细微的动作。
眼皮开始颤动,手指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这是生物体开始运作开来的无意识表现,而也是在这之后,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沉眠一样,这个被复制出来的生命就已经是极为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冰蓝色的眼睛,和弗兰克如出一辙。但是让弗兰克感到揪心的是,这个眼睛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是非同一般的纯净。如同不谙世事的婴孩以他们的眼光第一次注视着这个世界一样,眼下这个复制体所表露出来的神色恰如此类,而这,绝不是弗兰克想要看到的状况。
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不是自己母亲的新生,而是一个仅仅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新生命。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么无异于他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然后以她的名义缔造出了一个虚假的人偶来。
这种愚蠢,这种错误,这种可怕的罪孽,无疑会一瞬间压垮他本就已经无比稀薄的意志,让他在这一刻彻底的跌落深渊之中。
没有人想要遭遇这样的一切,他自然是也是不会例外的。所以几乎是立刻的,他就冲到了复制人的面前,同时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对着她就大叫道。
“醒醒,醒过来!妈妈,妈妈!看看我,看看我,我是弗兰克啊!”
这当然无济于事,事实上如果仅仅靠着嗓门大就能把一个沉寂的思想给唤醒过来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植物人,医院里也不会打上一个保持安静之类的标语了。
弗兰克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几乎是立刻的,就开始对着身边的智械们迁怒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算是无理取闹。因为一切的运作原理就摆在那里,大家都是第一次有所接触,理论上来说,谁也不会比谁更加了解一点。这些智械在这方面的知识或许还比不了弗兰克,毕竟不管是运行的速度还是说他们的权限,都是有所差距的。
所以,这到底也只是迁怒,是无能为力之下对自己恼羞成怒的一种表现。而智械们到底是对人类已经有了一个足够深刻的了解,他们清楚人类在这种表现之下意味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并没有做那种无谓的学术性辩驳,而是仅仅以一副怜悯并且安慰的口吻,对着弗兰克这样说道。
“抱歉,史塔克先生。请节哀,您应该明白的。涉足于生命,本身就该承担这样的风险才对。或许这对于您的母亲来说,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呢?”
和那种缠绵于病痛之中死去的方式相比,这种相对安乐的死法或许的确可以说得上是解脱了。但是,弗兰克要的不是这种解脱,他要的是拯救。而拯救!在亲眼目睹着复制人玛利亚那畏畏缩缩,仿佛新生儿初初触碰这个世界一样的一举一动之后,他就已经是对这个字眼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他失败了,失去了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连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存在的意义都已经失去了。
何其沉重的打击。当他意识到这一切之后,他几乎就不可避免得陷入了消沉之中。意识、心理、情感,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坠入了深渊一般,开始无止境地沉沦了下去。他甚至都不愿意对这些智械话做出反应,哪怕就是反驳都失去了兴趣。因为一切于他来说都没有了意义,他已然是,变做了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
这是值得安慰的一件事情,但是现场的任何一个智械都没有去安慰他的想法。不是说他们冰冷的不近人情,连拍马屁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而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