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嫂子,家里来人了,好像是县城的人。”有个妇人快一步跑进去来,她指着停在方家门口的一辆马车。
除了上两回来有马车来方家,算起来,这是村民第三回见到村上有马车。
且还是来的方家。
“三郎,你过来瞧瞧,是不是那邓公子?”对方蒋氏来说,高头大马都是一个样,她也忍不住这马车跟上两回来的有啥不同。
方铮跟冯轻同时听到了动静。
方铮起身往门口走时,冯轻也跟了上来。
“相公,这似乎不是邓公子。”冯轻在方铮耳边小声说,她上回可是搭乘过邓昊然马车的,不管外观还是前头那高高仰着头颅的马,没有一处相似。
“应当是——”方铮半眯着眼,看着正下车的人。
冯轻也瞧见了,她皱眉,拉着方铮的手,“他们来做什么?”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这具身体的便宜爹跟嫡母。
整个县城,冯崇自认为除了邓县令,他就是清丰县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以他的身份,若是以往,是断然不会踏足这偏僻村落的。
这几日他一直等着方铮上门,既得了案首,他这个二女婿怎么说也该亲自上门报一声喜,没想到等了三天,却等来人方家自己办席面的消息。
且根本没有通知他!
冯崇怒火中烧,若不是思及县令对方铮青睐有加,他定要派人将那不孝女跟方铮一起绑到冯府。
得知官差去方家报喜那日,邓公子也跟了去,冯崇压下心底那点不悦,今日一早就去了府衙,没想到邓县令竟准备再让邓公子跑一趟方家,顺便送上县令的贺礼。
他方铮何德何能,竟能让县令如此看重?
方铮得了案首固然是万中取一的,可这清丰县每年都有案首,以往也没见县令如此劳师动众,冯崇心底不喜,嘴上却是更快。
他直言自己本打算亲自去一趟方家。
方铮到底也是冯崇的女婿,纵使邓县令也听过冯家后院那些龌龊,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县令索性改了主意,让冯崇把自己的贺礼顺便带上。
“还愣着做什么?”生怕冯轻说出煞风景的话,冯崇先发制人,“为父都亲自过来道喜,你们就让为父站在门口?”
这么多村民看着,冯轻不愿相公的喜宴变成笑话,她扯了一下方铮。
两人朝旁边让了让,方铮拱手,“岳父大人请。”
冯崇这才满意,一挥袖子,大步朝方家院子里走。
潘氏跟在冯崇身后,嫌弃地看着方家简陋的小院,踩在泥地上,她觉得浑身一阵不适,哪怕心里再埋怨,潘氏也不敢在今天触冯崇的霉头,冯崇在车上已经叮嘱过她,让她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摆出慈母的架势来,起码得哄着冯轻甘愿跟娘家相亲。
“轻儿,母亲难得过来一趟,轻儿不带母亲去你屋里坐坐?”经过冯轻身边时,潘氏脸上端起一抹慈爱的笑,问冯轻。
若是忽略潘氏眼底的别扭跟恼怒,冯轻真要觉得这潘氏有长进了。
看了一眼周围伸长了脖子,好奇看过来的村民,冯轻学着方蒋氏的模样,脸上端起一抹‘欣喜’的笑来,“夫人请。”
让她叫母亲?
想的倒是美。
“怎地?”果真,潘氏蠢钝如初,两句话不到便现了原形,她不耐地看了冯轻一眼,“我养你这般大,还让你嫁给方家三郎这么个好夫婿,却当不得你一声母亲?”
“夫人误会了。”冯轻好整以暇地回视潘氏,笑道“夫人可还记得我当年见夫人第一面时,称呼夫人为母亲,那时夫人可是很嫌弃地勒令我不准喊你母亲,我可是一直谨记夫人教诲。”
成亲那一日,原主都带着一个破箱子,加之这许久以来,冯家人对自己不闻不问,村民便是不说,也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