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昭打开小院的后门,溜到街上,他筹谋这一天很久了。
衣服选的是在集市上买来的从未在人前穿过的二手旧衣,这样的话,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外来者,不会引起李家的过度警觉。
帽子口罩为的是避免村里熟人短时间内认出自己,出言警示,便于接近目标。
大街上,几辆车靠着路边停下,参加祭祖的十几口李家人有说有笑地下车,准备举行家宴了。
李家的当家人李自新笑呵呵地先下车往家走,身后三个儿子大包小包往车下拿,李家如今家业兴旺,李家祖宗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
李家老三李正军双手提着一些祭祖的凉菜,这些被李家逝去长辈祝福过的菜肴会在一会的家宴中端上席面,每个人都吃一点,这样大家才能享受到祖先的福祉和照顾,李家的福寿才会得到延绵。
走在最后的李正军忽然觉得眼前有阴影,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子将手中的塑料桶放在自家车旁边的地上,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液体。
李正军心头无名火起,你是谁啊,知道这是谁家的车吗?就敢把东西随便往这放,东西洒出来弄脏了车你赔得起?这话还没说出口,肩膀一沉,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男子挽住自己的脖子,眼眉之间依稀有点熟悉。
还没等李正军反应过来,就听到耳边传来极低的声音,“慧姐问你好。”
做了不少坏事的李正军,一下就反应过来来人说的正是隔壁章家早几年死去的章小慧,立刻明白过来来人是谁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腰眼上一疼,全身的力气好像有了一个宣泄口,一下就流光了,紧接着喉咙一紧,呼吸困难,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倒在地上。
李正军顿时感到浑身无力,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低头一看,腰上开了一个大窟窿,血跟开了水龙头一样往外流,李家老三的三魂已经去了两魂。
章昭既然已经动手,那就不再犹豫,部队服役的经历,多年前的家庭悲剧,让他的身体一直保持比较强壮的状态。当下跻身撞开说笑不已的几名年轻男女,冲向了下一个目标,李家老二李富军。
李富军、李校军还有李家的当家人李自新,一个都不能放过。
章昭掠过李富军身边,速度丝毫没有停留,只是右手带过李富军喉咙。
刚才还被陌生男子撞得东倒西歪的李家人还没来得及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就看到李富军的颈脖处一道血箭飞起,好似书法家在书卷上肆意泼洒的墨汁,当空飞舞。
四下溅溢的鲜血配上李富军脸上犹带的笑容,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恐惧终于突破了周围男女的思想束缚,在除夕的这个午后爽性地驰骋开来,数声惊恐的尖叫相互编织,化成一张世态的罗绮。
李家老大李校军因为身后的变故,豁然转身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当胸而来一把利刃。
利刃如同切割猪肉一般,轻易而举地划开李校军的胸腹,那些丑陋的内脏仿佛迫不及待地涌出,迎向这个被悄然污浊的世界。
当恐惧的尖叫变成绝望的呐喊,女声之中又参杂着孩子的哭啼,让这个隐忍十二年,为母为姐复仇的画面,顿时添上了几分鲜明。
六十一岁李自新浑身瘫软靠在自家新建小院的大门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近处倒在地上,内脏流了一地三十七岁的老大;抱着脖子倒在血泊中、蜷着身子、口鼻流血三十二岁的老二;以及远处倒在车边生死不知二十九岁的幺儿。
几秒钟的时间,一个儿孙满堂的李家就遭到几乎灭门之灾。
这是祖宗的保佑,还是祖宗的惩罚?
李自新来不及想太多,那持刃男子就已经来到面前,一双冷目死死地盯着自己。
“你是章~”男子没有多话,匕首立刻划开李自新喉咙,紧接着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