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所为,理由又是什么?”
刘文静沉声说道“杨侗做事一向深谋远虑,微臣觉得这是他早就策划的一次行动,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隋军大肆扩军,对襄阳威胁极大,但我大唐如果兵力充足,那也无法攻破汉水防线,更不要说什么攻破襄阳了。而我大唐军兵力是否充足,皆由钱粮多寡来定,所以微臣认为今晚的大火,乃是杨侗釜底抽薪之计。只要我们的粮食化为灰烬,扩充军队的计划尽数落空,只要他们攻破军兵不足的汉水防线,下一步就能兵临城下,那时候的襄阳兵力空虚,城内有没有内应,意义都不大。”
“荒谬!”
刘文静话音刚落,裴寂便冷哼一声道“襄阳城南通江汉、东接江淮,北上中原、洛阳,西望汉中、大兴、巴蜀,所以有‘得襄阳者的天下,守襄阳者守天下’、‘以天下言之重在襄阳’之说,自古以来,天下所发生的大事,总能和襄阳扯上点关系,战略地位之重要不言而喻。但是……襄阳三面环水一面环山,易守难攻。四丈高的城墙之下,乃是天下最宽的天然护城河,使得任何人想拿下襄阳这座坚城都显得非常困难,哪怕二三十万大军到了襄阳城下都不显多。杨侗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或许不能成功的‘釜底抽薪’之计,提前暴露出自己设在襄阳的刺客细作?”
刘文静心头火起,怒视裴寂“圣上说各抒己见,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你何必处处针对我?再说了,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就插嘴,难道这就是千年裴氏的家教?”
众人一阵头大!
这两人矛盾极大,任何一件事,都要针锋相对一番,哪怕这等重要的议事也不肯消停一下,李渊心中也十分不悦,已经顾不上要借事谋算关陇贵族了,他很不客气地对刘文静道“刘相国有何见解,请一次说完!”
“圣上!”刘文静连忙施礼道“微臣也承认襄阳战略地位重要、易守难攻,但不表示杨侗必须攻破此城。微臣仍然坚持自己的主张,认为这一定是杨侗釜底抽薪之计。”
“襄阳是我大唐帝都,杨侗有何理由不破此城?”李渊追问道。
“微臣觉得还是应该从我们的兵力来推断。”
刘文静这句话给众人指明了方向,陈叔达见到裴寂又要说话,担心两人又吵起来,抢先一步的说道“圣上,微臣认为刘相国言之有理。杨侗本身就兵力充足,扩军之后,少说也有百万之众,而失去粮食的我们恰恰相反,不但扩不起军,反而还要裁减军队,以保军队粮食不断。这时候,杨侗只须派出十几二十军队,将我大唐军队全部牵制在汉水防线,然后分兵打西城、打房陵、打清化和义城、武都等郡,只要巴蜀一失,哪怕我军在汉水防线抗拒到底,也会饿死干净,沦为孤城的襄阳又何须再打?”
“圣上,陈相之言与微臣不谋而合。”刘文静向李渊说道。
争辩至此,纵火歹人的来历越来越明显了。
李渊阴着脸道“真是杨侗所为还好理解,若是有人蓄意坏我大唐国祚,问题就大了,查不出真凶,朕寝食难安。传令下去,让卫尉彻查全城,绝不能放过一个歹人。同时,令齐王立即回京,主持武川司。”
图穷匕现!
李渊已经懒得装模作样了。
听着皇帝煞气腾腾的语声,众人心头一颤,若是让李元吉这个恶魔来查,襄阳能乱成什么样子啊?
“圣上!”
蓄着三缕长髯,文静帅气的萧瑀出列,躬身一礼道“微臣有一言,启奏圣上。”
李渊见是萧瑀,展颜道“卿有何事?”
萧瑀说道“如今国事艰难,微臣却听闻齐王兴修府邸,装饰之华丽极尽奢靡之能事,不仅如此,且多有逾制之处,臣恳请圣上下旨降罪……”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这说着说着,萧瑀怎么搞到逾制之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