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勃然之色,但又不敢拿着烦恼丝怎么样。若不是在这幻境中无依无靠,自己也不用这般卑微,大可将这烦恼丝的拂子头拔个精光。
他有点儿怀念自己在青丘那般遗世独立的模样,起码不用遭这份罪。
但此刻,遭罪的也不是他呀。
自黎干私宅处回来之后,红璃光是在那处捋烦恼丝的拂子头就用了一个时辰,也不嫌累的慌。
她搬来那张小矮凳,将拂尘轻轻放置在自己的腿面儿上,十指尖尖,有序地抚着顺着,卡到一处又重新来过。
但这可是用须臾仙翁的胡子做的,不管是在本体身上还是成了独立存在,它就是天生杂乱丛生,捋不顺的。
但烦恼丝就是很享受这过程,有人免费的做头皮按摩和护理,岂不享受?
“够了,璃儿,你去歇息罢。”
月灼终是耐不住性子,起身将红璃腿面上的拂尘夺了过去。
谁知这烦恼丝的求生欲极强,半刻不到,便睡了过去。
月灼师父最终还是没拿他怎么样。
“师父,你说这苏宴回来之后,怎么就在屋里待了这么久?”
红璃要是没提起,月灼几乎都忘了那人的存在了。
说来也是,自从回来后,苏宴便捧着个那个匣子在那思虑了半天,一个时辰过去了,一动不动。
“怕是情根深种了?”月灼随口一说。
“情根?师父你的意思是说,苏宴和瑶也?”红璃支颐着脑袋,似乎到现在才明白。
恍然大悟之后,她不由得忿忿道“那这样苏宴也太可恶了罢?亲手将自己心爱之人送到别人的枕边”
她突然记起什么,继而道“对了,师父,瑶也方才的那番意思,莫不是她做好了与黎干同归于尽的想法?”
月灼若有所思地点头,方才在那厢房中,所有人的心思都已明了,唯独小狐狸儿不懂。
她这般说,这般做,不过都是为了她心中的苏公子。
而苏宴虽说放心不下,也默认接受了。
月灼心中戏谑一笑,这世间男子,看似重情重义,其实不过如此。
不料红璃突然打抱不平,扯着嗓子吼了吼屋子里的苏宴。
“苏宴——你个没良心的,你居然这么对如此心爱你的女子?!”
苏宴微微一怔,思绪被红璃拉了回来,这红璃说的,是他么?
没良心?
他方才思虑出神,并未听到屋外的对话。
只是这把折扇——
他细细斟酌。
来来去去,又到了他的手上。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不管此后他如何,还是能与红璃和月灼二人相遇?
若能在那人召唤回去之前表明心意,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与红璃还有可能再续前缘?
可是小狐狸儿,要怎么跟她说呢——
情根深种是不假,可偏偏那温润如玉将柔情尽数给了那只懵懂的狐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