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么
便这般散了罢。
“既然乐太傅也收了新徒,而胡亥与太傅的师生情千年之前就已经断了,胡亥就在此别过。”
他敛去眸中阴郁色,只想给他的最后一面,留些在这幽冥之地见不到的光亮。
一如千年之前,那九曲回廊的第一眼。
那少年稚嫩的嗓音喊着“哇!你是仙人么?”
少年的眼中自是有光,因那时他有父皇的宠爱,有哥哥的庇护,有太傅的陪伴。
而如今,什么也不是。
胡亥的眼中有了涩意,再抬眸时,那份酸楚已经全然不见。
不过是一缕残魄,真是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知现在人间是何朝何代了。
他自知这不是他该关心在意的事儿,秦朝覆灭,阿房被毁,他无力制止。
只因不听这人的劝。
墨檀色足履踏足之地,激起阵阵水花,湿了他的袍脚。胡亥的步伐沉重,还未走几步,却被月灼师父扯了回来。
“你要去哪儿。”
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让胡亥有了些错觉。
乐太傅好似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心性是会变的。从前的胡亥是咸阳宫里的一束照进丹橼楹角里的暖阳,而那时的乐太傅,并不似现今这般洒脱,总是心事挂于面上,不苟言笑。
犹记那时,自己同他说了好几个笑话,也没见他笑过。
如今他
笑容长挂嘴边,不管是真心非真心,总归是好事儿。
“你得带我们进这屋里,怪阴森可怖的。”
以往端着一副姿态的乐太傅,如今在他的面前撒着欢,胡亥的身子一僵,他还有些不习惯。
“寒舍里,总是有一片光,我瞧着不舒服。”
“光?”
月灼与红璃对视一眼,胡亥所说的“光”,他们并未见到,反之,见到的都是那些污浊不堪的东西。
“这‘光’从何处而来?这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谁?是什么样子?”
胡亥摇头,眸色依旧寒冷,不过较之前的阴郁恢复了些生气。
“那么你这皮,又是从谁那里买的?”
只听胡亥一句,说的极其玄乎,“寒舍没有主人。所有的物品都陈列在架子上,拿走时,放入价值相等的物什或钱两即可。”
“那么寒舍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见过秦宫么?寒舍里,就如秦宫最辉煌的藏宝阁一般。”胡亥想继续说下去,可他瞧着红璃年纪轻轻,小家碧玉的模样,也不像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这般回她,怕是她理解不了。
“你骗鬼呢。”
师徒俩皆为他所说的讶异不已,不知是该相信耳朵听到的,还是亲眼看到的。明明这寒舍的外面是如此破败不堪,里面却
怎么也是不能相信呀,可这胡亥又不像骗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