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上的人一阵猛咳,月灼倒来了水,将其喂下。
阿刹半睁着眼,声音细小孱弱,“我回来了么?”
月灼轻瞥一眼,“嗯。”
“你怎么回来的?”月灼紧接着问了一句。
阿刹虽然醒了,但是他的神色与精神状态不佳,回想不起细节。
他只知道,他并没有到满园村。而是即将到村子处,那匹老马狠狠地将他从马背上甩下,他两眼一黑,醒来便到了自家门口,成了这副样子。
“仙师,我快死了么?”
阿刹的声音极小,如蚊子一般嗡嗡作响。他奄奄一息,无力地将胳膊抬起,颤抖着。
“仙师我想见一见我的妻儿。”
阿刹用尽最后的力气才道出这句话,说罢,他不停地呼着气,腹部鼓起。
看样子,他像是不行了。
月灼此刻犹豫不决,阿刹若是这时候死了,那他的计划就全盘皆散。
他连忙鼓气让阿刹振作下去,“你撑住,我把你带出去,你可以见的妻儿。但你必须要告诉村子里的所有人,满园村是因为滥杀生灵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从此以后,桃源村的人不可再捕猎生灵。”
阿刹没有听进去月灼的这一番长篇大论,他只想快些见到他的妻儿,也就点头应允了。
垂死之际,方知血脉系。怎道为时已晚,不如早些时日惜。
月灼扶着阿刹出了房门。
红璃与苏宴一觑,苏宴拦在了月灼身前,横眉竖目,道,“你要做什么?”
月灼语气波澜不惊,“带他出去。”
他从苏宴的身旁而过,目光不倚。
苏宴气急败坏,见月灼如此固执,自己也拦不住他,便朝着他的背影怒骂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说不能靠近他的人也是你,现在要把他带到村民们面前的人也是你!”
“什么事都是一意孤行!跟我们商量了么!”
——
“你如此固执!所想之事跟我商量了么?!”
月灼颔眸,想起了千年前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不自觉得一笑。
呵,也许那人当初说的是对的,到底千百年了,自己还是没变,还是那样的一意孤行。
月灼见红璃杵在那,他有些不悦,“徒儿——连你也不相信为师么?”
“师父——”红璃欲说还休,眼里满是担忧。
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小徒弟也不信任他了。那时他在青丘坑了她很多回,她还是唯唯诺诺的做着他吩咐的事情,从不过问太多。而今,有了靠山,翅膀就硬了么——
罢了,还是跟她解释一番罢。
月灼想要开口,却见红璃缓缓将门打开。
红璃一直都了解自家师父的脾性,他不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所有人的目光将屋内的这几人包围的密不透风,阿刹的妻子上前来,被红璃拦住,只听月灼道,“你们,有帕子的将帕子遮在脸上,没帕子的,把衣裳撕下一块,捂住口鼻。”
众人不知他说这话是何意,但见一人照做了,其余的人也便跟着撕下衣裳的一角,捂在脸上。
此时阿刹要撑不住了,他急切地唤道,“娘子儿子”
阿刹的妻子潸然泪下,声音颤颤悠悠,“阿刹,你要说什么”
阿刹还未开口,月灼只觉得肩膀一松,再看时,阿刹已经倒在了地上。
霎时就断了气。
阿刹的妻子哭天喊地,可红璃与苏宴挡在她的面前,她一步都靠近不了自己的丈夫。
此刻,阿刹的妻子终于不再隐忍,用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态度与语气,伸着手,指着月灼的鼻子嗔嗔然。
“都是你!都是你!你说阿刹会没事的!”
阿刹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