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细细摩挲一遍,接着抬头,竟然报以感激一笑。
迢远见此,顿觉心中一暖,随即从里间卧室拿出一领裘皮,递给少年,聊以充当衾被之用。
初尝美酒味道,阿瓜很快便觉头脑昏沉,不知不觉间,竟已沉沉睡去,只是那柄长刀仍旧紧紧抱在怀中,须臾不曾离手。
困意似有传染之能,公子也觉瞌睡袭来,不等阿四重新归来,便也自回榻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蹄声从远处踏踏传来,将睡梦中的迢远惊醒!
“暗夜寂寂,为何这般放肆疾驰,莫非前路生变?”迢远想到此处,立刻翻身而起,靠近车门,从门缝向外瞧去。
只见正有一人手持火把从车队前方骑驼疾驰而来,待得再靠近些,迢远便已看清火光掩映之下的那张四方大脸,正是这支商队的首车带路魁首,途无用。
将将经过迢远舆车之时,忽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响起“无用,何事这般惊慌?”
途无用一心向前,怎会料到半路有人发声,心中不由吃了一惊。
但途无用乃是久经商旅之人,逢变不慌,左手高擎火把不动,右手向下一翻一提,一柄亮闪闪的双耳长枪已然掣在身前,同时两腿轻磕驼肋,三峰驼会意,随即收拢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谁在那里说话?”刚才行得匆忙,来声听得不甚分明,途无用不由问了一声。
“是我。”话音未落,那人已然从阴影中转出,正是日间欲要斩杀痴瓜的中年男子,也便是公子迢远的伯父,迢瀚国商队总管,车安候迢安。
途无用如释重负,长枪再转,归入驼鞍挂环之中,驼上施礼之后,便又问道“侯爷,你为何独自待在此间?”
车安候轻咳两声,却是避而不答,反而问道“到底出了何事,竟然如此慌张?”
“侯爷,您看!”途无用伸手入怀,捧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物什。
不等迢安接过,一缕淡淡幽香已然扑鼻而来,这香味极是好闻,却又香得十分别致,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何物发出。
待到车安候将那物接过,途无用随即将火把向着车安候靠了靠,这时,正靠住门缝的迢远这才得以看清,那物竟是一块小巧精致的镂空软玉,色泽红艳,几如鲜血!
只是,这块软玉非同一般,乃是一整块殷红如血的红玉琢磨而成,玉骨为栅,玉髓为栏,圆润其外,中空其内,腰间一周更是极尽机巧,竟然雕有一只盘旋环绕的长尾鸾鸟,顶部斜上部位,更开有一个较之栅格略阔几分的圆洞,竟似出入的门户一般。
乍见如此美妙绝伦之物,迢远再也待不下去,将车门一把推开,涌身跳下,快步走到伯父身旁。
“伯父,这块玉石为何这般奇异,可有什么名字?”迢远兴趣大发,急问。
“血玉鸟笼!”车安候淡然道。
“竟然是个鸟笼?”迢远诧道,“须是何等金贵的鸟儿才能配得上如此大费周章的鸟笼?”
“你且自个看来!”车安候说着,便将血玉鸟笼交到侄儿手中。
迢远轻轻接过,捧起,仔细观瞧,待到目光通过圆洞射入鸟笼内部之时,便见一窝鸟巢。
但这个鸟巢大不一般,有底有盖、圆润玲珑不说,材质更是考究至极,虽然迢远并不认得,却能断定乃是某种极细极柔的金黄草丝编织而成,丝丝相盘,缕缕相结,严丝合缝,规整不苟,几乎令人叹为天物。
正自赞叹间,迢远忽觉一丝颤抖传入掌中,不等诧异声出,便见鸟巢顶部突然从中裂开一条细缝,接着鸟巢顶盖被猛地顶了开来。
随即便有一只小巧的鸟儿从中跃出,羽翅稍振,便已站到鸟笼中央的玉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