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安却于此时问道“素闻四域元耆平日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长,而今夤夜到此,想必有何要事不成?”
“老朽便是看到你家焰火令信,特来相助,莫非车安候还想抵赖,不愿舍我这份人情?”西傩哈哈一笑,竟是一副打趣口吻。
“哈哈哈,迢某岂敢不认,只是近日路途仓促,不曾备得好礼,待来日得闲,迢安便会专程赶往元耆仙居之处,专程拜谢!”迢安笑道。
“好说,好说!”西傩笑罢,转而正色道“老朽今夜恰巧路经此地,互见迢瀚信令腾空,老朽不知何故,索性便来一瞧。不料,赶到南岸渡口之时,却见渡桥已绝,守桥兵士更是龟缩桥头营中,个个神色有异,噤声不语,似在惧怕新来的鸦袍官长。”
“官长?莫非便是刚刚被你手刃那个妖……”车安候虽然刚才看的并不分明,只是隐约猜出个大概。
“嗯,侯爷猜得不错,刚才鸦袍之中确非人族善类!”西傩点头,却又怅然说道“但不知从何处借来一具炽谷人尸装身,内里却是魍魉暗藏不改,不过是个尸妖罢了,却还是让它逃了,可惜,可惜!”
“果然不出所料!”车安候叹完,却又问道“但数百年来,妖族多是潜行暗藏,素来远避于人烟稀少之地,但今日为何这般胆大妄为,竟然现身此处?”
西傩微微蹙眉道“老朽也是奇怪,兽身妖魑也好,人面妖魅也罢,平日均是谨小慎微,断不敢招摇过市,但此间乃是炽谷腹心所在,人口密集,又近兵营,这个尸妖为何便能大摇大摆得冒充军守桥营尉?”
车安候眉头已然锁紧,喃喃说道“短短数日之间,却已两度逢妖,难道妖族又要死灰复燃不成?”
西傩听出车安候话中余音,立时问道“迢瀚商队从北方南来,莫非侯爷已在路途中见到何种异常之物?”
车安候点头,只是此事枝节太多,一言难尽,其中更有许多自己难解之处,迢安于是先将途百川叫到身前,吩咐商队先行渡河。
待到分拨完毕,迢安便与西傩立于桥头之上,将明灭谷群妖争入冥渊,炽谷罕见落雪,连同尸蚴肆虐炽谷北境之事一一道来。
及至听完,西傩良久无声,脸色却已骤变铁青,似有心事重重。
车安候见此,猜道“元耆此来,莫非也是为了这桩事?”
西傩点头,缓缓说道“近日风闻炽谷北段忽生无数巨虫,逢人便吞,流窜作乱,害苦无数矿丁工匠,因此特地前去查看,只是不曾料到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古怪,但老朽此时听来,却又觉得这些事端似乎又是有迹可循。”
一路行来,车安候早已疑惑满腹,只是生怕乱了人心,这才不敢声张,将一番猜测隐忍心间,此时听到西傩也是这般念想,车安候索性和盘托出“迢某也是这般想法,这一连串怪事看似不着边际,但若细细想去,确有相同根源。”
西傩微微颌首,一双眸子更是紧盯车安候,意示鼓励。
迢安见此,也便接着往下说去“试想,风霜雨雪乃是何人职司?尸蚴又是何人座下之物?而那妖种一族争相进入之处便是冥渊,而这冥渊又在何人监管之下?三处怪异虽然看似天马行空,内里却是并向一点……”
“莫非侯爷是说天羽涌墨旗?”西傩一声惊呼出口!
迢安候重重点了点头,又道“但此间这个鸦袍尸妖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也与涌玄旗有何关联不成?”
“万万不能!”西傩大声道“涌墨旗本属天羽一脉,虽有监察冥渊、消弭邪秽之责,却与妖族势同水火,岂又能与其沆瀣一气,断无此理。”
“元耆所言极是,迢某轻率,元耆莫怪!”车安候说完,却又话锋一转,道“只是,明灭谷中群妖径入冥渊一事,又作何解?莫非涌墨旗未有察觉?”
“这却也于理不通……”西傩闻此,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