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皎娉忽而抬手,对着辉锦招了招。
辉锦赶忙凑到近前,只听皎娉说道“若是司徒真有此心,本王倒有一策可行!”
辉锦不明就里,立时问道“有何计策?”
皎娉忽然正色道“便是今日就请司徒卸职挂冠,远出皎月,若是来日司徒衣锦还乡之时,仍旧权高位尊,说不得便能为那危殆公子保媒说亲!”
“鄙臣愚钝,不知大王何出此言?”辉锦一怔,立时犯起了迷糊!
眼见辉锦仍旧执迷不悟,皎娉不由凤目圆睁,一丝寒气就此爆射而出,“既是你为危殆公子保媒,便须不是我皎月之人,何去何从,司徒自选便好,本王绝不为难!”
“鄙臣绝无此意!”辉锦已然回过味来,立时一躬到底,头上高冠几乎碰上地面,“鄙臣无非只想两国盟好,若是这桩亲事成了,自然对我皎月上下臣民大大有利……”
“哦,如此看来,倒是本王错怪了你!”皎娉忽然换上一副如梦方醒之色,随即手抚王案,向前探一探身,温言说道“不想司徒竟有这般高瞻远瞩之才,忧国忧民之心,既是如此,不如本王就此退位,将皎月王位让与你坐,可好?”
“鄙臣万万不敢!”辉锦已然汗流如瀑,双膝不由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哀告连连!
皎娉却是恍若未闻,重新将身子抽回,坐定之后,才又对着殿内说道“听闻昨日馆驿之前门庭若市,轺车巨牛拴满桩石,好不热闹喧嚣!但今日到了朝堂之上,却又为何全都哑了,除了这位有情有义的司徒大人之外,便再无一人胆敢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反倒尽是畏首畏尾,躲在人丛中咕哝些随声附和之词,难道本王身边竟而都是些首鼠两端、阳奉阴违的屑小之徒不成?如此想来,本王好不忧伤!”
厉声如雷,从皎娉口中滚滚而出,大有振聋发聩之效,半天过去,王殿之中竟然不曾传出哪怕一丝声响,便是那位趴在地上的司徒辉锦此时已然更低了些,浑身簌簌,宛如筛糠一般!
“罢了!”好半晌后,皎娉方才长叹一声,随即对着匍匐在地的辉锦挥一挥手,“你且起来吧!”
辉锦如蒙大赦,又是一番连连顿首之后,方才慢慢爬起身来,诺诺而退。
这时,皎娉忽然转头,看向正自不知所措的危获,说道“国相不必心惊,方才之事乃是我皎月内务,与你等外客并无干系,惟愿国相返国之后上告你家主人,但有指教之时,直入螺狮城中便好,抑或遣派使节前来当面陈词,唯此二途可通,再无其它!”
许是别个不知,但危获却是心知肚明。
只因这位左徒辉锦常自往来澄阳皎月之间,危戮也便刻意笼络,每每多有金珠珍玩相赠,一来二去,辉锦不由动心,也便不时将皎月国中之事告知危戮,竟而成了危戮眼线。只是不知这桩事竟被皎娉察觉了,因此便有方才这番杀鸡儆猴之举,明里敲打辉锦,实则警示殿中群臣,更借机给危戮递出话来,让其绝了这等暗度陈仓的无耻伎俩!
但闻皎娉已然明言戳破,危获不由得冷汗涔涔,却又不好接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大王教训,外臣铭记在心,返国之后,自会上告我王!”
“那便再好不过!”皎娉长叹一声,随即换上一副懒洋洋的神色,“便是出了这等差池,本王却无吹毛求疵之好,且念你等此来皎月鞍马劳顿,求亲之心又自炽热,本王便允了你家公子提亲之举,如愿与否,却是要看你家公子造化了!”
“大王宽宏大度,外臣铭感五内,在此拜谢了!”忽闻这番峰回路转之言,危获顿时大喜过望,立时再施大礼,随后便一边抬袖拭汗,一边慢慢转回席中去了。
许是方才这番唇枪舌剑的架势太过骇人,王殿之中再次陷无言沉默之中,皎娉自觉无趣,索性转头问向一边的皎婵“婵候,昨日你曾对本王说过,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