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终于批完奏折,走进寝卧,想要看看凤靖渊。一转进屏风,就看到逾晴坐于床头,似乎是睡着了。
脚步顿了顿,还没挪动,就见逾晴突然惊醒一般,赶忙低头看小皇子,见小皇子还在安安稳稳睡觉,就拿起一边的绢帕,浸了水,再拧干,轻轻擦拭小皇子全身。
一遍忙完,没多时,又累极靠在床边睡过去,可一会总还要惊醒,睡得十分不安稳。
等喜玥进来的时候,皇上靠着屏风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
喜玥出去,跟随孟太医到太医院煎熬最后一剂汤药,孟太医说,小皇子喝完这剂,毒就差不多全都解掉了。
端着药晚进来的时候,外间到里间的过道有点黑,冷不丁看见屏风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喜玥着实被下了一跳,差点打了药碗,还好她拿的紧。
“谁?!”喜玥惊呼出声。
“嘘……”皇上转身,示意喜玥不要出声,逾晴睡不安稳的样子,让他看着有些心疼。
“皇上?皇上恕罪,奴婢不知道是您!”喜玥没听到皇上喊她禁声,放下药碗,跪地认罪。
“喜玥?”逾晴听见动静醒来,是喜玥的声音,就开口唤道。
皇上见状,无语的叹了口气,“起来吧。”屋内的人已经醒了,再跪有什么用。
等皇上转身进去,喜玥才敢起身,刚刚自己惊呼出声之后,感觉到一瞬间冷意,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轻颤。
逾晴见自己呼唤完,进来的却是皇上,起身行礼,还没蹲下,就被皇上扶住,免了行礼。
这才看见皇上身后,喜玥从屏风处拐进来,神色还有些慌张,疑惑的看了一眼,也没多问。
“皇上忙完政事了?”逾晴接过喜玥手中的药碗,小心喂到凤靖渊口中。
小豆丁自从身上不再痒了之后,就睡得很熟,小嘴一拱一拱的,想必是饿了。
逾晴就着凤靖渊拱嘴的时候,舀了一勺汤药喂进去,慢慢的半碗就没了,饶是这样,凤靖渊也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嗯,忙完了。”皇上回着,又问道“累了吧?”
“不累。”
逾晴见凤靖渊将一碗药乖乖喝下,很是满意的笑了笑,夸奖似的刮了一下他肉肉的鼻头,才回答皇上。
“还说不累,朕刚刚看你倚在床边直打瞌睡。”皇上毫不留情的拆穿。
逾晴笑笑,说道“臣妾无碍的,小皇子身边离不得人。”
“有宫人可以照看。”皇上看着逾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臣妾不放心。”
逾晴将喝完的药碗递给喜玥,让她送出去,回身帮凤靖渊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还好,孟太医医术高超,两剂汤药下去,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
逾晴看着皇上,说道“倒是皇上,出席了百日礼,又陪着臣妾守了半天靖渊,还处理了一晚上奏折,才该回去早些休息才是。”
彻夜守着生病的儿子,搁在历朝历代君王身上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帝王皆以国家天下为重,能去看一眼生病的儿子,已是恩赐,更不要说亲自照看,但是凤君临做到了,逾晴对他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见皇上没说话,逾晴以为他不肯去休息,还想劝说,突然想到,这里就是乾清宫,皇上住的地方。
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怎么总是犯这种低级可笑的错误。
上次被皇上从大牢里接出来,也是这样。
人家就在自己住的地方,你难不成还要撵人家出去?这可是皇上,是天子,九五至尊!
让你在这里住一夜已经是天大的赏赐,居然还赶人家走,还是两次,逾晴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皇上看逾晴说着说着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看她一脸懊恼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