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规道:“你想怎么迂回?请老板喝茶,从今日天晴无风开始聊么。”
“你这个提议很好。”她先夸,然后一个转折,“不过效率听着有点慢,所以不采纳,容我细想。”
珍珠站在大街上思考着。
魏子规发现了什么,捏住她下巴,让她脸转了个方向,珍珠看到代国公主带着侍女进了首饰铺。
珍珠思考道:“要不改变计划,就不去找什么锁匠了,让你知道知道当初我要跟胡四学这个有多明智。”
她能练得这妙手空空,也有魏子规当初给她练手的一份功劳。
魏子规见珍珠要跟进铺子,拉住她道:“你真的要偷,你可想过后果?不成功怎么办,不是你说过做什么事都有风险么。”
珍珠想了想:“要是不幸失手,倒也有几招可应对。”
魏子规道:“比如?”
珍珠心想他既是她相公,她今日就不藏私把她拿手绝招传授于他吧:“首先装惨。”
魏子规道:“你是公主能装什么惨。”
珍珠道:“惨跟你是平民还是贵族没有关系,每个人总有一段不想回首的过往。像我,自小流落民间,尝遍了人间疾苦酸甜苦辣,你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么?你知道树皮和草根是什么滋味么?”
魏子规闻言,轻抚她的脸,心疼道:“你还吃过那些么。”
珍珠摇头:“没吃过,其实我也不懂是什么滋味。”
魏子规眉梢扬起,手上的动作由温柔的抚变凶残的掐:“那你说来干什么。”
珍珠道:“卖惨三分真七分假。卖完惨如果效果不好,就拉关系,这个拉关系……”
魏子规打断:“不用说了。”他并不想听。他拉着珍珠进铺子,见机行事吧。
珍珠在心里拟订计划,一会儿先假意看首饰,再假意偶遇,然后上前跟代国公主搭讪,趁对方松懈偷她钥匙。
天衣无缝。
铺子里,珍珠看到一个男人跪在地上猛磕头,不停求饶:“是小人一时贪心,小人再不敢了。”
忽琪挑着柜台上的首饰,漫不经心道:“你刚刚可是想偷我的东西,一句以后不敢就想我放过你么。”
男人哭诉:“小人身负顽疾,为了医治家财耗尽,米缸早空了,饿了多日,迫不得已才生了歪念。”
忽琪轻声道:“挺可怜的,那就砍掉他左手吧。”
珍珠默默把左手背到身后。
男人爬上前哭道:“公主饶了小的一回吧,小人叔父是公主府管事,父亲一脉只余我一个……”
忽琪反问:“这跟我有关系么。”她厌烦道,“拉下去把他右手也砍掉。”
珍珠默默把右手也背到身后。
魏子规见她明显怂了,真是有贼心没贼胆。这是不是她刚才说的卖惨和拉关系,看来也没什么用处。
珍珠看着魏子规小声道:“要不还是去找开锁匠吧。”
忽琪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斜眼瞧见了魏子规和珍珠。珍珠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姐姐。”
忽琪任由那男人如何哭闹都无动于衷,她的手下要将男人拉下去处置。
魏子规道:“在高燕偷盗是要砍手么?我怎么记得我看过高燕的法典,偷盗送官是判归还财物和二十板子。”
忽琪手如柔荑,拿起一只玉镯套到腕上,抬眸:“驸马爷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珍珠道:“佛家有云相由心生,像姐姐这样的大美人,人美心更美,肯定只是吓唬吓唬这个小偷,让他记住教训,幡然改途。”
珍珠笑起来眼儿弯弯,脸儿圆圆,还有两个酒窝,有点像过年时年画里画的抱着大鲤鱼的讨喜小丫头。
忽琪笑道:“既是公主开口了,就把这人送官吧。”
男人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