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时间,“这都凌晨三点多了,在市里想要找个24小时的便利店还有可能,在这儿你肯定找不到。方才我从县局回来可是一家亮灯的门市都没看到,黑漆漆的一大片。”
“哦,这样啊……那我只能忍着了!”赵新有些失望,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肚子,转身跟夏青一起往回走,“不过说起来,小夏姐,你挺让我惊讶的!”
“我?我有什么好让你觉得惊讶的啊?”夏青有些莫名其妙,赵新是去年秋天才考到刑警队里面来的应届毕业生,比自己年纪小一点,平日里两个人的交集并不多,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让对方惊讶的事情。
“方才那个纪渊师兄,不是都说他特别不好相处,谁被分配去和他搭档,都得被骂出心理阴影来么?!还说一个不小心,搞不好还容易被他打!”
赵新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还特意把声音压低了许多,就好像是生怕一不小心被方才已经离开了的纪渊听到了似的“我看他刚才对你还挺有人性的,难道说他其实骨子里头也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夏青皱了皱眉头,赵新的这一番话其实在她这里可并不怎么讨巧,首先她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需要旁人去怜惜的“香玉”,其次纪渊做事一个具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也不应该被过分的妖魔化,甚至以讹传讹的编排出一些他如何如何冷库凶残没有人味儿的桥段。
作为一个经历过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夏青很明白,赵新说的那些简直好像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样的表现并不属于纪渊的这种情况。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夏青抿了抿嘴,“想要别人不恼火,就要首先懂得分寸,别去做冒犯对方的事情,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
赵新咧嘴笑了笑,他虽然还是一个新人小菜鸟,倒也不至于那么不长眼的看不出来夏青不喜欢讨论这个问题,于是便和夏青道了个别,两个人就在招待所楼门口分别,各自回房间去休息了。
折腾了一天,夏青也累坏了,她回到房间连洗漱一下都懒得动,一头扎倒在枕头上,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准备入睡的时候,心里面想着方才赵新的话。
其实关于纪渊为什么对自己算是格外给面子这一点,夏青也不是没有揣测过,她这几天也注意到,纪渊有的时候会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自己,神色莫测,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夏青觉得与其说是自己懂得分寸,比较知进退,倒不如说是自己从一开始过来与纪渊打交道的时候,所有的方方面面,都和董伟峰之前派给纪渊的其他搭档迥然不同,再加上自己之前对纪渊提出来的那种合作的建议。这样就成了他对自己的态度略有松动的原因。
当然了,这里面自己懂分寸、知进退肯定也算是加分点的。
迷迷糊糊之间,夏青忽然想到,方才被赵新那么一打岔,自己忘了问纪渊第二天的行程计划了……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接下来的事情,天亮了之后再说吧,现在她实在是太累了,眼皮千斤重,别说睁开,连眨一下都懒得动……
于是夏青的意识越来越朦胧,很快就沉沉睡去,一直到六点刚过才再次睁开眼睛,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一边恼火着自己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一边爬起身来,去外面的公共洗漱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换了衣服照例出去晨跑。
因为前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夏青满打满算都没有睡足三个小时,所以她也不敢过分的透支体力,稍微跑了两圈,活动活动筋骨,就回了招待所,一进院子就看到了纪渊。
纪渊正站在招待所的楼侧面,倚着他的那台摩托车,两眼越过低矮的院墙朝远处看去,出神的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他的相貌属于偏硬朗派的那种风格,可是现在的表情和神态,再加上头顶上略微有些阴沉的天空,竟然莫名的增添了几分忧郁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