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羲在帐子里等了夏连翘许久,最终没见她的身影回来,一咬牙,起身就要出去找人。
刚掀开帘子就差点撞上那单薄的身子。
四目相对,她的眼眸清亮。
朱羲一愣,“你,你找回来了?”
夏连翘看了他一眼,抱着衣服绕过他进了帐子,“不然我应该丢在这荒山野岭?”
“没有,这里帐子那么多,我以为你找不着了。”朱羲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而后一顿,“对了,连夏。以后那么晚了还是不要出去换衣服了,咱们都是大男人,你若不喜欢,换衣服,我们避开就行了。”
他刚才想了半天,把夏连翘的行为归咎于不适应上……
看夏连翘清秀单薄的样子,加上她身上偶尔散出的气质,就像是个没落世家的子弟。
既然是没落世家,那肯定是有崛起过的。
她不适应这种生活也很正常。
夏连翘把衣服塞回床底,身子往床上一倒。
“拉好帘子,我睡了。”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直接倒头就睡。
“呃……”朱羲又愣了下。
可夏连翘那边,转眼就没了声息。
他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叹了口气,面色和眼眸又恢复了平日的锋锐。
一夜无话。
翌日,天尚未亮起,夏连翘已经睁眼。
冬日的天,黑的早,亮的晚。
她坐起身,看了看旁边侧卧着正睡得香的两人,精神力探出,在营地中扫了一圈,而后闭目,就着床上盘膝吐纳。
等朱羲与年子清醒来时,正看到她盘膝闭目,气息平静像睡着了似得。
二人讷讷地互视一眼,对于这个名为连夏的瘦弱男子更加好奇。
天亮,则是收营,继续赶路。
天黑,便扎营,操练。
操练的强度,也是一日一日在增加。
白天赶路晚上操练,除了睡觉,士兵们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
新兵哀怨不断,却不敢说出口。老兵们则已习惯这种紧急情况,纷纷开始苦中作乐,开始私下打赌。
赌的,便是新兵中谁会最先倒下。
大半人赌的是夏连翘。
还有些目光敏锐之人,则赌年子清以及其他一些看上去稍弱的新兵。
黑夜中,篝火噼啪。
“喂喂,你们说那连夏何时会倒下?”
“老子看她那小身板,一块灵石碎片赌明天!”
“依照咱们石将军的性子,今日休息了,明天必定会加大操练力度!看着吧,明天那些新兵蛋子肯定有人撑不住!”
“哈哈……”
因为第七卫今夜扎营的地区有些复杂,山中有魔兽出没,不好操练,加上这些日子新兵们吃了大苦,石夫坚宣布小休一夜。
篝火左一堆右一堆,这些汉子围坐在前扯淡,声音渐渐高昂,立即将那些不明所以的士兵引来,打听着。
本不知道打赌这回事的,也都觉得有意思,开始加入赌注。
夏连翘耳聪目明,远远听着,只觉得躺枪。
而那边,赌注越加越大。
一些有实力的新兵也加入了。
例如那个差点和夏恋翘起过冲突的刀疤男,还有贿赂过十夫长的那几个新兵。
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边,夏连翘三人围坐篝火前,气氛冰冷。
朱羲脸色铁青,低声道,“他们也太过分了。”
年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朱兄,别冲动,我和小连都没有生气呢。”
被人赌的最多的,就是两人。
年子清这人,说他是温润书生,也不是白说的。
他虽然不算魁梧,比起军中这些汉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