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死了呢?”
“我死了你也不会有事。”萧奕白豁然抬眼看着明溪,看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惊,转而被无边的阴霾彻底湮没,萧奕白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也多了一分平和从容,“其实这段时间被夜咒束缚以来,我对你手上玉扳指中属于自己的一魂一魄几乎无法感知,连带着那接近九成的灵力也完全无法控制,甚至有时候我都觉得那已经不是我的东西了,如果……如果真的能阻断它和我的联络,让这股灵力一直封存在你手中,你应该就不会再被我的生死左右了。”
“你……”明溪在惊诧之余,眼中竟然多了一丝抗拒,原本病恹恹的面容在昏暗里更显得阴暗不定,冷笑道,“是么,那我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真的把你作为‘人质’,推到最前方平息民愤了吧?”
萧奕白眨眨眼睛,想起前几天和弟弟的对话,冷不防的笑出声,回忆着那时候弟弟说的每一个字,慢声细语的对着明溪重复道:“哪有人质这么招摇过市的,不在帝都封心台呆着,跑来阳川,还在西海岸一住半个月,专人守着伺候,一般的人质能有这待遇?”
明溪倒是有些呆滞失神,半晌才忽然问道:“西海岸……对了,你昨天还在西海岸,怎么这么快……”
话音未落,明溪的脸颊陡然苍白,或许是这几日的奔波让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再添疲惫,从昨夜和安格谈过计划开始他就一直有些萎靡不振,趁着安格外出抢劫引游人之际,他也索性在这间简陋的民房里休息下来,这么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也倒没有刻意去通过分魂大法感知萧奕白的行动,直到他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又被他长达半个月的失联气到脑门发热,他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一天之内从西海岸来到柳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也不是毫无可能,不论是光化之术还是御剑术,都能做到。
明溪深吸一口气,瞬间就收敛了之前的所有情绪,面无表情起身往屋外走去,萧奕白紧跟着他,推门的一瞬,安格正拉着萧千夜,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忽然被打断之后,安格也只是稍稍停了一下,立即对两人也招了招手,顺便拉了两张椅子示意他们两人也一起过来听着。
萧千夜和明溪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对方,两人的眼中都是灼灼凌厉的寒光,这锋芒的对视让周遭的空气都有一瞬的凝滞,萧奕白在旁边尴尬的咳了一声,只见弟弟嘴角微微一勾,发出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冷哼,这才慢慢开口:“好久不见了,罗……罗公子。”
“你俩也认识?”安格好奇的插着嘴,手里也不停着给他们倒了两杯凉水,萧千夜点点头,语气如常听不出一丝异样,“天禄商行那么大家业,和我见过几次面也不算奇怪吧。”
安格歪着脑袋,他是个阳川的沙匪,历来也只抢劫沙漠里的商队,主要经营东冥一带的天禄商行他确实是不太熟,萧千夜奇怪的笑了笑,这亏得安格是阳川人没见过罗陵,罗陵是天禄商行最年轻的接班人,年纪比明溪小的多,又是个八面玲珑伶牙俐齿之辈,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都是自小耳濡目染亲力亲为去学习,这才小小年纪声名远扬,但凡是个东冥出身的人都不会相信那家伙有个年近三十的表弟吧?
明溪在他对面坐下,伸手去接那杯凉水的时候又被萧奕白按住,他默默不语只是顺从的收回手,萧千夜瞥见这一幕,竟有一瞬间的无语凝滞,神色间多了几分不快,扭头对阿宁说道:“麻烦姑娘去重新烧壶热茶来吧,罗公子面容憔悴似有不适,喝些热茶暖暖身子也好。”
阿宁也不敢插嘴他们四人的对话,听他这么一说赶紧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三人各怀心思,只有安格还在严肃思考最初的话题,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柳浒的家也在城北,是个老大的四合院,五蛇鼎盛之时他家里的护卫比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