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能坦然无畏的说跑了!那分明就是欺骗,当着自己的面,毫不掩饰的欺骗,但他虽然生气,还是鬼使神差的给明溪找了许多冠冕堂皇说谎的借口,安慰自己明溪只是不想在这种大难临头之际徒添麻烦。
那时候心中疑惑的他曾控制着骨咒暗中探查过千机宫,难怪明溪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欣然顺了他意跟着一起去了后山墓园,朱厌原本就是白教出身,白教的法术怎么可能察觉的到他的踪迹!
然而想起后山墓园的画面,萧奕白的脸色铁青,他还能清晰的想起明溪当时的一举一动,想起那双浅金色的眼眸里流转着深不可测的光芒,那不是他熟悉的朋友,而是飞垣的帝王,保持着王者应有的风度,所有的语调都平稳的听不出任何端倪,直到最后,他弯下腰轻轻搀扶起自己,在耳边低声吟道:“我不会害你的。”
帝王帮他拍去他肩上的雪,墓园里万籁俱静,明明日光清清冷冷的从头顶轻洒而下,周围的一切却比黑夜更让人看不到光明。
歉意……他哪里有丝毫歉意?无论他私自放出朱厌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不该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
相比他的愤怒,黑龙却是笑呵呵的咧起了嘴,他早就通过吞噬墟海的六长老而获得了那段经历,这个人的面容和蜃龙幻术里的一模一样,万万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朱厌,他讥讽的挑了挑眉毛,玩味非常的舔了一下嘴唇,低道:“这可真是见到大名鼎鼎的人物了,呵呵,我所吃掉的每一只蛟龙,都把你视为英雄呢……”
云潇握着剑灵,手指情不自禁的收紧,黑龙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他的声音却如珠落玉盘清晰而空洞,而她心底的诡笑更是肆无忌惮的摇曳,似乎是想故技重施挑起她的情绪,黑龙暧昧的轻笑:“我以为你一定很恨他呢,怎么这会反而站到一起去了?呵呵,毕竟是有过肌肤之亲、床笫之私,是不是?”
话音未落,风神率先挑起水流砸向黑龙,同时将不怀好意的坏笑阻断,萧奕白担心的望向云潇,她的手背暴起青筋,骨骼都因愤怒而格外清晰,但短短数秒的咬牙切齿之后,云潇咽下一口沫,倏然扬起明朗的笑,剑灵依然镇定的握在手中,炽热的火沿着剑身吞吞吐吐,黑龙目光一沉,顿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身而来,下一瞬,青色的剑搅动着红色的火,两种截然相反的色泽前所未有的融洽成一体,黑龙倒抽一口冷气,他直接钻入水中,同时破军在旁凝聚魔刃斜切而过,三股力量撞击在一起,水面轰然炸裂!
云潇收剑稳住平衡,她退后一步的同时,萧奕白抓住机会再刺一剑,魔刃来不及再度凝聚,这一击是黑龙拍打起巨浪方才勉强逼退,不等他们喘过这口气,刚才站立的高地上隐隐出现奇特的光,立刻就意识到这是强大的空间之术,黑龙被迫腾升钻入云层里,破军紧随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高地,发现竟是朱厌魂魄的躯体借助微弱的日冕之力,险些就让他们泥潭深陷!
破军不可思议的笑了,带着期待自言自语的道:“不愧是能杀死皇鸟幼子的男人,有两下子嘛,这是压了一张鬼牌,出其不意啊。”
黑龙却在沉默,他沉默的不是眼下意料之外的联手,他沉默的是一直暗中干扰云潇的黑焰在刚才那短暂的交手之后悄无声息的被压制了回去,无论他如何找寻都无法察觉,他自然清楚火种并不在云潇身上,但那毕竟是她的生命之源,只要火焰还在燃烧,黑焰就不会消失,发生了什么?她真的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凶手近在眼前,她竟然视而不见?
云潇提剑指向高空的两人,扬起明朗的笑,嘲讽:“希望你的实力要和嘴皮子一样厉害才好,两个都是上天界的手下败将,如今主子都败了,丧家之犬何足畏惧?”
话音未落,一声猖狂的笑由远及近,瞬间就在耳畔亢奋的激荡:“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