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神不宁的抬起头,看见公孙晏还在笑吟吟的和萧千夜说话,虽然来的突然,但镜阁主倒是自来熟的拿了一份报告递给他,解释道:“萧阁主是来拿前不久那只被拦截的商队报告吧?哎呀你看看这事情办的,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我才刚刚整理好,本来应该找人专程给你送过去,反而让你亲自跑一趟,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这是报告,商队没什么问题,也不是第一次来飞垣做生意了,可能是被有心人暗中动了手脚栽赃嫁祸。”
萧千夜接过来匆匆扫了一眼,栽赃嫁祸……镜阁果然没有公开关于辛摩的信息,现在的问题就在风彦,他到底知道多少,又到底参与了多少?
如果只是贪污受贿、徇私枉法或许还能亡羊补牢,要是明知故犯、甚至故意纵容毒货的交易,以现在飞垣对毒贩深恶痛绝的态度,只怕是神仙也没办法了。
毕竟不是同一部门,他也不好在人家开会的时候插手,寒暄几句之后就起身告辞。
风彦捏着一手冷汗,镜阁的会议还在继续,但他的心思俨然已经不在手里的报告书上,公孙晏和萧千夜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是按照过往的情况来看,两阁之主除去必要的公务往来,私底下似乎只是泛泛之交,但是昨天晚上他听三娘津津乐道的提起一件事,说是在灯会上偶遇了萧千夜,后来三娘陪二郡主一起带着孩子逛街,在路过秦楼的时候惊讶的看见公孙晏亲自做陪,笑眯眯的和一个女人一起玩着摇铃局。
摇铃局背后的水极深,很多商人不过是通过这种方法讨好公孙晏罢了,有镜阁主亲自陪同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最让他在意的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她就是萧千夜的同门、甚至被他公然承认过的妻子。
这么扑朔迷离的场面让他一晚上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自皇太子登基称帝,高总督意外倒台之后,帝都高层的复杂关系就已经不是他这种被排挤在权势之外的人可以看得懂的,尤其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不对,准确来说她连人都算不上,甚至也不是飞垣常见的异族,她就是一只全身烧着火焰的鸟,这么古怪的“东西”被他娶进门作为“妻子”而存在,实在让他倍感不解,又十分可笑。
当然他也不会主动惹事,风家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牵连,但骨子里仍然保留着属于贵族抛不下的某些骄傲,这么多年来他们既没有在这门亲戚飞黄腾达的时候去巴结,也没有在人家被视为全境公敌的时候落井下石,一直以来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井水不犯河水。
想到这里,风彦的心却是忽然泛起涟漪,他再度低头将报告又看了一遍,冷汗正在密密麻麻的爬上后背——极乐珠,这是温柔乡的改良版,它的外形和一种来自蓬莱仙岛的珍珠极为相似,比飞垣本土产的更大更明亮,因此更加受到人们的追捧喜爱,这几年外贸海港的欣欣向荣让远方的特产源源不断的涌入飞垣,也让他们在这些关键的岗位上捞足了油水,可若是这次查出来是他玩忽职守导致毒货差点被贩卖入帝都,只怕不仅要丢了会长的宝座,还要被罚一笔天价的罚款吧?
最坏的结局或许会要了他的命,毕竟温柔乡之灾泛滥飞垣五年多,是高层一直不留余力严厉打击的东西,碎裂之灾结束的那一年,虽然破败的城市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重建,但天尊帝还是拨了一围剿暗藏毒货的黑市,连从不和人类往来的异族都积极参与其中,全境的百姓前所未有的团结,就是为了将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恶毒之物彻底的清除。
打击毒货的第二年,公开捣毁的毒窝就多达一百七十处,毒贩的首级被悬挂在四大境城市的外围,杀鸡儆猴般的警告着所有还想从中分一杯羹的不轨之徒。
到了第四年的时候,明面上的毒货已经被销毁的差不多了,但更为隐蔽的新品依然层出不穷,除去形似蓬莱珍珠的极乐珠,有的宛如冰晶,混在伽罗的商队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