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抚人心只说是遇到了地脉强震,其实并不是——是你,在昆吾山杀了神兽,引起的动静。”
“这些事情……你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帝仲感慨的叹息,温和的语气也她安下心来,“是我太小看你了吗?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当年神界的天火一样,贪玩任性,无拘无束。”
随即他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向后靠在椅子上摇了摇头,微笑:“很久很久之前,天帝帝俊从自己心口处取了一滴血燃烧成火焰,他将这团炽热的火种安放在神界的东方支柱凝渊之野,用来抵御一条散发着至寒阴气的天堑鸿沟,从那以后,天火孤独的立于高塔之巅,默默看着诸神借助凝渊之野氤氲的神力修行,渐渐地、它竟然有了感情和意识,终于在某一天脱胎换骨,修成了属于自己的躯体——那是一个美丽的神女之姿,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
云潇不可置信的听着,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番话背后深远的含义,帝仲只是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继续说道:“天火性格活泼开朗,或许是厌倦了凝渊之野日复一日枯燥的修行,她偷偷跟着天帝从六界的通道离开,这场看似短暂的旅行让凝渊之野遭遇破坏,天堑鸿沟里的寒气因为失去天火的制衡侵蚀了大片的土地,致使神力流失,诸神的修行也因此受到严重的影响,天帝勃然大怒,降罪于她。”
帝仲意味深长的看向云潇,破碎的记忆让她显得有几分呆滞:“神界的规矩很严厉,尤其是违规私自穿行六界,罪当处死,但是他却莫名动了恻隐之心,改变了最终决定,他将天火关入天狱大牢,刑期也只有短短的五百万年。”
话音刚落,仿佛有一柄利剑刺穿了她的心肺,那个高大的身影第一次在眼底明明灭灭,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她窒息,帝仲不动神色的起身,温柔的抱着她的脑袋轻轻拍起:“这样的日子一晃不知又过去了多久,直到神界浩劫,天狱坍塌,众多囚犯鱼贯而出四散而逃,天火寻着记忆回到了她诞生的凝渊之野,就在追兵即将找到她的前一刻,那扇穿行六界的门忽然打开了,她躲入其中,从此坠入人界。”
“坠入人界!”云潇反复呢喃着这四个字,所有的碎片都在这一刻拼凑成型,却有一种让她不安到止不住颤抖的情绪不受控制的爆发,帝仲抱着她,接道:“那扇门是天帝为她打开的,他第二次为了这滴心头血破例动了私心,但是这一次同为逃犯的破军抓住了千钧一发的机会跟着一起逃入人界,天帝没有下令追捕破军,他知道只要下令,不仅自己徇私之事会暴露,你也要被带回去接受更为严厉的惩罚,他终究选择了视而不见,放任那只魔神在人界扎了根。”
这一次,前所未有的恐惧让她第一次主动伸手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仿佛是要抓住救命的稻草,帝仲一动不动,一种刺痛针一样地扎到了心里——他在竭尽全力的保护她,她却毫不犹豫的以自杀威胁他。
“别怕。”许久,帝仲安抚着她的情绪,声音苦涩,“你对天帝有着深深的感情,因为是他创造了你,是他默许了你修行成神女之身,也是他一手放走了你,潇儿……你一直惦记的人不是我,九千年前让你一见倾心的人不是我。”
云潇全身触电般颤了一下,呆滞的抬头看着他,恢复的躯体有着神裂之术没有的风姿飒爽,只有那双哀戚的眼睛让她本能的回避不敢多看,帝仲心里一阵绞痛:“可我却记得他从心头取血的刺痛感,记得他下令将你关入天狱之时隐隐的担心,记得他私自放走你之时的偏袒,别人的记忆,别人的感情,竟然又一次在我身上那么如临其境的感受着。”
他抬起云潇的脸,强迫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就如我记得千夜陪你上课,陪你过节,教你练剑,和你一起偷偷溜出去玩的全部过去……潇儿,我到底算什么?我才是那个最不该出现的人,带给你困扰,让你变得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