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属于阴爻对阴爻。虽然对立,只是所处位置使然,但是没有直接冲突,因为有崔?担任居中调和之人。等到崔?离去,陈平安跟陆尾,还有南簪,在那大骊京城皇宫再次重逢,就成了阳爻对阳爻,生日是五月五的陈平安,在那九五之尊坐镇的皇宫,双方没有彻底
翻脸,砍“陆绛”的脑袋,算轻的了。
刘飨摇头道:“下棋又不是打谱,人生也不是下棋。千谋万虑,不如当时,智深勇沉,也要看运。崔?有很多失算的地方,但是很快都被他修正了。”
对崔?而言,若是山上的传道护道,只是传下几句真言,赠予几部功法秘籍,赐下几件法宝,那入山求仙一事,也太容易了。
追求无错?就有了任你千方百计万般补救仍是个错的书简湖。
万般皆错?又有了龙宫洞天之内火龙真人的那场一问再问,直至问出了个我与我周旋久的答案。
对错明了,就能心定?年复一年,独守剑气长城、看不见明天如何的滋味如何?郑居中以心声说道:“我在蛮荒期间,对地镜篇做过一番推演,只能算是小有心得,对付寻常的飞升境,绰绰有余,凭此道法,不耗精神,不损道力,只需要给我百来年功夫,可以杀人于无形。但是想要在短时间之内针对一位十四境,是痴人说梦。尤其对方还是一位最为熟稔光阴长河的异类。所以就需要被你藏私的这部
地镜篇。”
陆神毕竟是陆神,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明摆着是劫道,何必说借书?”
涉及自身的大道根本,郑居中所谓的借书,与翻检道心无异。以郑居中的心智,相信他只需看过了书,他就会比自己更像真的陆神。
郑居中微笑道:“至少好听些,不是吗?”
陆神哑然,心思急转。郑居中说道:“又不是买卖,何来的报酬。做做样子,要我发个誓,保证未来不妨碍你的合道,好让你心里好受些?我却懒得如此作为。至于说要我保证,将来照
顾中土陆氏一两次,做那扶危救困的勾当,免谈。”
陆神伸出手指,指了指天幕,“郑先生终究还是十四境,时下当真能够为所欲为?”
郑居中说道:“那我可真就要杀人借书了。”
借书杀人,是杀别人。杀人借书,杀的可就是陆神你了。
陆神摇摇头,眼神凛然,“我赌你不敢。”
心中默念礼圣真名。
得罪了郑居中,成功合道之前,躲在中土家族是不济事的,那就躲去文庙功德林,大不了跟刘叉做个伴,潜心修道百年千年……
刘飨眼神怜悯,提醒道:“陆神,难道礼圣的真名叫郑居中么?”
陆神恍惚,脸庞扭曲起来,道气涟漪阵阵,晃了晃脑袋,一颗道心巨震不已,差点破功,就要对郑居中破口大骂起来。原来自家心神之内,已经被鸠占鹊巢,如一栋宅邸被巨寇强取豪夺,原本一尊纯粹无垢的心中法相,不知何时,变幻成了“郑居中”的模样,而“礼圣”便与“郑居中”挂钩,至于礼圣的真名,叫什么来着?陆神这尊法相巍峨的“五彩心神”,好似一幅壁画,逐渐被涂抹成了黑白两色。陆神艰难维持一点真灵,心急如焚,心
相天地,呈现出大火燎原之势,宫阙、草木和人物、文字悉数燃烧起来,化作灰烬的,全是陆神的道行。
“郑居中”自言自语道:“都说我是魔道,我也从不否认,难道你陆神偏偏觉得我是正人君子?”
陆神施展出十数种秘不示人的术法神通,悉数被“自己”在举手抬足之间一一摧破,轻松化解。
那“郑居中”犹然在陆神心口上撒盐,法相一双眼眸熠熠光彩,“真是开卷有益。再过几年,‘我’必然可以合道成功。”陆神竟是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