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灵,我更愿意听你亲口为自己澄清真相。”
云淡风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带半点怒意,然而阴惠君却趴得更低,几乎是匍匐在地。
“殿下,殿下……”
“我真的不明白,您说的真相是什么意思,慧灵可以发誓……”
“哎哟哟,慧灵妹妹,要不然你还是说吧,若是惹得殿下不高兴了,那可就不是问你两句话的事儿了……”
“在这儿的都是自己人,殿下关起门来问你这件事,就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看见你这惨兮兮的样子,您说是吗?殿下。”
“慧灵妹妹,你可不能辜负殿下这一番苦心呢……”
狐泠如似乎一点都不怕鬼王,笑嘻嘻地缠在了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笑道:“也许慧灵妹妹只是怕您罚她,只是,奴家知道殿下是最最宽和的殿下,若是她没做错什么,又何必要怕成这样呢……”
阴惠君闻言怨恨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却飞快地又低下了头,再不敢造次。
“殿下,慧灵真的不知道您想知道的是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告诉我们真相。”
长长的乌发华丽地垂落下来,黑色的长袍之下,他的动作十足淡然优雅,气定神闲。
“什么真相,慧灵真的半点头绪都没有。”
阴惠君的声音愈发颤抖。
此时璎珞已经看清楚了殿内的每一个人,赵子玉的神色中带着一丝焦灼,更有一丝惊讶,显然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坐在另一边的梁渠却笑得十分坦然。
“殿下,要我说您就别折磨慧灵了,便是她做错了什么,看在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乖巧听话的份上,您就原谅她了吧。”
他大大咧咧地笑道:“我可是累得很,你们若没什么大事,要不然我就先回去了,老婆在家等着我呢。”
“放肆!”
狐泠如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恨恨地喝道:“殿下面前有你说话的份,殿下要你在哪儿,你就乖乖呆在哪儿,身为臣子,哪有你这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她不说倒好,这一声大喝,吓得阴惠君抖得更厉害了。
便是她那块手帕的事儿露了馅,也不用怕成这样吧。
璎珞心中一动,连忙走上前去,笑着说道:“阿染,你找我来是要问我什么话?”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赵子玉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把手,急得团团转,简直是恨其不争怒其不幸,都说了千百遍了,没事喊什么“阿染”,她难不成是故意的?
鬼王亦是一下子转过身来,目光如电,冷冷地落在她脸上。
璎珞没空关心他是怎么想的,眼角的旁光扫了一眼阴惠君,果然见她微微地舒了一口气,抖成了筛子的小小身子也似乎舒展了一些。
看来她猜的没错,阴惠君根本就没收到那帕子,自然就不知道叫她是来做什么的,只怕,她心中是另有别的事情。
感受到了他审视的目光,她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对上了他的眼睛,站的笔直,半点也没有要给他行礼的意思。
那么多年没见,他脸上那一丝稚气的神色已然然不见,高高的黑色发冠似玉非玉,似木非木,低调而又令人不由自主地仰望,长长的乌发如丝如缎,华美无比,黑色的长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隐隐可见暗纹绣着的花纹,似乎是某种真言的图案,神秘莫测。
阿染从前就是长得好,才会有那么多女孩子给他写情书,只是现在他的容貌虽然依稀可见从前的样子,气势却完不同,从前温煦明亮的眸子如今透出的唯有阴冷。
无边无际的黑色气息,让她想到了在他内心深处的幻境中那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努力让自己直视着他,若是此时她避开他的目光,不啻于是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