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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佛法难闻
建虏可谓残暴,对明人狠对建州之民也狠,兽性大发。
十余日间便有大量老弱,妇人,童子死亡,尸体被虏兵从山上仍了下来,后来死的人多了明军也怕滋生瘟疫,便派出辅兵挖坑埋尸,尸体实在太多了索性点起火堆焚烧,烧的连围城明军都觉毛骨悚然。
山下,白焕章脚踩火药箱,用千里镜观察着山上建州军。千里镜中,守在半山腰上的建州大营如十八层地府,佝偻的成年男子在军营里走动,搬运尸体,老弱女子蜷缩在地窝子里动也不动,如同垂死的小兽一般。
耳边,传来张益的轻笑声“觉着可怜?”
白焕章嘴唇动了动,终还是犹疑道“人身难得,佛法难闻。”
张益咧嘴笑着道“你可知海城,金州一地原有汉民几何?”
白焕章谨慎道“自是不知,请张兄指点。”
张益斜眼看着山上建州之民,笑着道“海城以南原有汉军百万,如今只余八万,十不存一呀。”
白焕章嘴角又抽搐几下,近百万辽东汉民都哪里去了,自是被建虏杀光了,掳走了,这倒是一桩秘闻了。朝着张益拱了拱手,两人失去了说话的兴致,静静看着建虏兽兵戕害建州之民,渐渐心如死水一般波澜不惊。
良久,白焕章又拱手道“此事,某当整理成书,传阅天下。”
张益一拍大腿叫着道“成呀,正该如此!”
白焕章所著《建州志》在后世影响极大,是后世大明学子必读经典,书中对赫图阿拉之战的记载十分详尽,全面揭露了后金虏军的残暴,兽行,也将后金大贝勒代善死死订在了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自然,建州之战胜的是大明,明人编的建州历史,必然不会说后金的好话。
同样,清人编的明史,大明的皇帝自然个个都是昏君。
马城见到白焕章的手稿,也不过一笑之了,成王败寇,古来如此,话语权终究是掌握在胜利者手中。
同一时间,松花江流域。
十余条鸟船起了桨逆流而上,在宽阔的江面上飞掠,鸟船可载五十员,沿江搜索的水师步战队刚好一个营,士卒都是从台湾镇军中抽调而来,第一任统制官是前水师游击李明珠,如今升任了参将,大致相当于开原军制里的上校官。靠后的一条船上,邓承志学着俞明铎样子的手按战刀,挺胸抬头站在甲板上,便觉得这样站着很威武很雄壮。
可惜自进入松花江流域以来,两人便被复杂的水文地理弄的晕头转向。这条江也太宽阔太浩荡了,支流众多,十几条战舰开进来便如同进了迷宫,如同鬼打墙一般在各个支流中打转。邓承志虽心中颇为不耐,也只能苦忍着,他刚调任水师步战队不到半个月,不愿与水师同僚起纷争。
从各部抽调编成的水师步战队总计十营,五千人马,多数是步卒也有少量轻骑。
邓承志是邓子龙后人,俞明铎是俞大遒的后人,两人都是万历朝名将之后。
如今开原,台湾两镇之中,名将之后聚集的越来越多,颇有些重现神宗万历朝将星闪耀的迹象。一阵风吹过,邓承志一个踉跄,俞明铎却站的稳稳当当,窃笑声中面嫩的邓承志窘的面红耳赤,自打步卒上了船,邓承志方知水师同僚看似威风,领着比步卒高一倍的军饷,实则不易。
这还是内河就站不稳了,到了远海又会如何,那还不得连胆汁都吐出来。
俞明铎不满哼了一声,身边窃笑声渐息,替同僚找了个台阶下,沉吟着道“这应是上游!”
邓承志闷闷的应了一声“水战上的事,你说了算。”
俞明铎露齿一笑视线投向大江两岸,水网密布,支流繁多的复杂水域,眼睛不自觉红了起来,这建州腹地何只良田万亩,十万亩,百万亩也是有的。这沿岸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