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眼睁睁看着连营百里,数十万敌军在隆隆的炮声中,土崩瓦解。清晨的薄雾中,宽阔的恒河很快被硝烟笼罩,只能看见不停闪现的火光,隆隆炮声炸雷一般此起彼伏。三十余万印军上演了惨烈的全线崩溃,士兵互相推搡,践踏着往营外跑,人喊马嘶,百里连营如同雪
崩一样崩盘了。
这样的大舰巨炮开到内河来,恐怖的破坏力让李定国,忠贞营也心中惊悸。六万明军眼睁睁看着这惨烈壮观的一幕,竟然忘记了组织兵力,趁势追击,事实上此刻已经不需要追击了。印军的崩溃速度超过了李定国的想象,这些懒惰的士兵战斗意志本来就不强,这一崩盘便是全线
雪崩。
炸雷般的炮声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炮声平息了。从高处看李定国和一班明军将领,瞠目结舌,眼前的画面让人难以置信,太惨了。混乱中也不知多少敌兵跳河逃生,导致宽阔的恒河里塞满了浮尸。尸体在流速缓慢的河水里起伏着,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的,河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往远处看,千疮百孔的百里连营,到处都是巨大的弹坑。
百里连营到处都是掀翻的营帐,翻到的马车,人马尸体成各种奇怪的姿态,成片的死伤,有些还堆叠成了尸山。
“乖乖!”
李定国抓着发痒的头皮,看着那些河面上辗转腾挪的巨舰,心中发寒。
麾下将官炸了毛,大声吵闹起来“这么个打法,还要咱步卒干啥?”
“是呀,这大炮炸雷一样响,人力又如何能抵挡?”
“不然,战舰又不能开到岸上,打仗还是得靠咱步卒。”
“这可未必,那些靠海的城池呐,这威势,坚城也不过是一堆瓦砾。”嘈杂的争论声中,忠贞营将领们头回领教了巨舰大炮的威力,竟怀疑起步卒的作用来了。李定国并未阻止部下的护眼乱言,他自己心里也发毛呐,作为忠贞营统帅,麾下六万多步骑的方面大将,他此刻却
觉得自己很渺小。恒河上弥漫的硝烟,终于散去,停泊在大河上的战舰缓缓起航,桨叶翻飞直往上游去了。李定国才如梦方醒,慌忙组织骑兵渡河追击,在战舰巨炮的掩护下忠贞营将士回过神了,欢呼雀跃着架桥,找马,
意图快速渡过恒河天险。
入夜,河畔。
几十条浮桥架了起来,步卒,骑兵大举渡河,一日夜间竟突破了牢不可破的大河天险。好些人此时还不敢相信,如梦似幻,阻挡了忠贞营数月之久的恒河天险,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突破了么。
在黑洞洞,阴森森的舰炮掩护下,明军很快撒了欢,肆无忌惮的连夜渡河。一队队明军骑兵渡过大河,稍一集结,便杀气腾腾尾随溃败的印兵,穷追猛打,这一追可就一路追到首都德里去了。莫卧尔人打仗还是蒙古人的路数,大军出征时男女老少,倾巢而出,几个月内往前线塞了三十几万人马。这一溃败,从恒河到德里,再到大陆的南方竟一片空虚,武装力量只剩下一些实力较大的总督王公
。
于是乎,莫卧尔人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了代价,一战就举国溃败了。
五天后,德里东北方。一队衣甲鲜明的红色骑兵,追亡逐北,高速冲锋中挥舞着雪亮马刀,尾随一大股印兵放肆劈砍着。这队明军骑兵人数不多,约两三百骑,却追着漫山遍野的溃兵疯狂砍杀,每次出击都能从溃兵群中,狠狠
咬下一大块肉。莫卧尔人的逃跑方式也继承自蒙古人,四散而逃,东一团西一簇的跑的到处都是。然而他们却忘记了蒙古祖先的荣光,骑兵对步卒的碾压优势是巨大的。两三百明骑不紧不慢,尾随追击,每每分兵纵横驰骋,包抄,围剿,砍杀,将大股溃兵劈砍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瘸一拐的伤兵哭
嚎着,满脸胡子的头巾兵连滚带爬,北部大平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