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觉得你去龙城真的不一样。你要是留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a a a a “我也没想到我能夺冠，”周瑾面不改色地说着胡话“不过对我来说，做明星是最好的一条路了。我要是做了公务员，你又没关系，一辈子也就停滞不前。还不如搏一搏，当个明星赚大钱呢！”

a a a a 李秀梅虽然还保持着笑脸，可是她的眼神已经有些内疚了。

a a a a “你也不要太拼了……赚钱够用就好。”

a a a a “什么叫够用呢？是像以前那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还债的日子就够用了？

a a a a 是他走了之后，你还要任劳任怨白天开店晚上打工替他换钱的日子够用了？

a a a a 还是，你觉得因为他不在了，赚多少钱对你来说都一样。那个男人，难道不该死吗！”

a a a a “够了！”李秀梅一巴掌扇在了周瑾的脸上。做完这一切的她后悔极了，一点点地蹲在了地上，把头埋进了布满老茧的掌心里。“人都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a a a a “他当年是自己喝醉了走进湖里，不是我推的。我虽然恨他，我却没想过亲手杀他。我一直以来就告诉自己，好好读书，考到北方离家越远越好，再把你接出去……”

a a a a 回忆就像是个迷宫，每当他以为走出去的时候，发现那不过是穹顶透出来的一点光。

a a a a “我从没觉得是你推的人！”

a a a a “那你为什么他死了之后对我那么冷淡？我都不读书跟着别人厮混了，你也不管？如果不是我老师拉了我一把，我现在说不定都混成哪条街的扛把子了呢！”

a a a a 周瑾捂着胸口，他不可抑制地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他仿佛看到父亲熟稔地把碗砸到李秀梅的脸上，拖着她的长发，狠狠地往墙上撞。

a a a a 殴打甚至是没有缘由的。

a a a a 看多了之后，他都快以为那就是夫妻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了。

a a a a “我当时只顾着赚钱，的确忘了你。后来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躲着我了。都怪妈妈我当年太软弱了，给了你一个那样的童年。”

a a a a 她恨周瑾的父亲，恨不得拿刀子杀了他。可她不能让周瑾成一个没了父亲，母亲坐牢的孩子。

a a a a “怎么不报警？”周瑾死死地抓着椅背，才能让自己控制住情绪。

a a a a “没用，”李秀梅眼睑下垂“当年大家不重视，他被教育了之后回来又继续打我，让我不敢报警了。要是现在，就好多了……”

a a a a 真是个无解题。

a a a a “不过现在我成明星了，我有钱了，你再也不用过苦日子。”周瑾信誓旦旦地说。看到李秀梅的脸颊处，滚落下一滴浊泪。

a a a a “是啊，”李秀梅笑得合不拢嘴了，即便眼泪就像是暴雨一样，流入了她的嘴边，她也没止住笑。“你出息了，妈看到你夺冠军的时候。就知道老天开眼了，你这么多年的苦难也不是没意义的。”

a a a a 那种失重窒息的感觉，终于不见了。他不再像是个溺水者，想要往上爬，却被底下的水草不断往下拖。

a a a a 仿佛重获新生，有人从岸边伸进来了一只手。

a a a a “好了，你赶紧去洗个澡吧，这大过年的我们俩说这么不开心的事儿！”

a a a a 等李秀梅走进厨房洗碗的时候，周瑾悄悄地走到了电视旁边，把背后藏着的一个铁盒子取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