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画卷,指尖却在碰到画的那一刻,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扣,扣,扣。”
被敲门声惊醒过来,温雅猛地背过身,半晌,似乎恢复了云夫人的一切,她走到转椅上坐了下来,这才道,“进来。”
萧城进来时,只见温雅目无表情地坐在总裁椅上,脊梁极直,像极了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只不过眼底的微红,出卖了她一瞬间的脆弱。
萧城往上托了托金丝眼镜,淡淡道,“夫人,盛宴的邀请函已经送到各大商界企业和各级传媒手中,同时,盛宴会中一切也准备就绪了。”
温雅“嗯”了一声,挥手让他离开。
萧城转身,正要关门的一刻,他却听到了温雅的声音。
“萧城,为什么?”
只有三个字,萧城却听懂了。
为什么趁少爷昏迷时控制云家。
为什么揪出温家贪污。
为什么引入殷暖阳进董事会。
为什么要和殷暖阳联手。
为什么要步步紧逼。
眼镜下的双眸因反光看得不大清楚,半晌,萧城终于淡淡道,“云家是我的一切,所以我能为云家付出性命,但绝不能看着云家被毁灭。”
温雅站了起来,道,“如果没有你做的这些动作,云家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如此的地步!”
萧城转身,对上温雅的视线,道,“夫人,如果少爷在,那么云家会一直辉煌,但是,如果没有少爷,云家不过一个掌舵万亿却没有方向的航母,迟早会撞上冰山,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以微弱能力去延迟航母撞上冰山的时间。”
温雅抿了唇,“冰山——”
萧城揭开了最后一块的遮羞布,“要毁灭云家,却有少爷能力的云鸠,就是那无法摧毁的冰山!”
“但越儿每次都可以控制他……”温雅喃喃道。
甚至不是别人说,她从来都不知道,越儿有人格分裂症,可见云鸠是可以被越儿控制的。
萧城静静地看着她,“原本确实这样,只可惜出现了洛晨。”
温雅错愕。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夫人,你还不懂——”
“所有你为少爷好所做的事,都是在伤害少爷,当洛晨彻底离开少爷时,那么便是云鸠完全控制少爷的那天。”
温雅大震,“什么意思?”
“洛晨是少爷的命,这样说,夫人你懂了吗?”
萧城离开了,只留下怔愣在原地的温雅。
慢慢地,她想被抽掉所有力气一样,无力地跌在了椅子上。
“洛晨是少爷的命。”
如果越儿对洛晨不是迷恋,而是珍如性命,那么每一次她对洛晨所做的,就是在他的心上划刀。
她突然想起了她儿子第一次郑重地和她说的话。
“二十七年来,因为洛晨,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心是会跳动的,它会心疼洛晨,会着急洛晨,会想保护洛晨,会想保护她的笑容,我控制不了它,所以我一点也不在乎付出是否会有回报,我只在乎洛晨是否开心,而对于我来说,只要洛晨在我的身边,我陪着她度过那漫漫人生,看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便足够了。”
她曾经听过他的心里话,却硬着心肠听若不闻。
她曾经看到他在洛晨面前露出的笑容,却视若无睹。
她曾经看到他在所有人面前给洛晨的宠溺和温柔,却欺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她的儿子在求救。
只有洛晨,她的儿子才会笑,只有洛晨,她的儿子才有人的悲欢喜乐,只有洛晨,她的儿子才可以抑制云鸠。
温雅渐渐把脸埋在了掌心里,指缝流下的水滴湿了桌面。
她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