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予姐!默予姐……默予姐!”
“默予姐!”
默予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不知道隔着多远的距离。
是谁?
是崖香么?
“默予姐!”
默予霍然扭头,她猛地记起来自己是要搭车,站在破旧的公交亭下,挎着提包,外头下着昏暗的大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马路上,接着溅落上人行道边缘,打湿了默予的长裤和鞋子,雨水汇聚成细流涌进下水道,又是一场小小的雨,默予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漫天的大雨中站着一个小小的单薄影子。
那人打着一把透明的伞,站在马路对面,天色太暗看不清脸,是她在呼喊自己吗?
但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不抬头看自己一眼。
默予后退一步坐下来,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四周都是空旷的荒野,只有一条来自远方的马路,一座陈旧斑驳的公交亭,就连绿化带苗圃中的红花檵木都光秃秃的,不剩几片叶子,泥土里泛着白色的塑料垃圾,天知道那么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到这里,她不自禁地隐隐担忧,把这么小的女孩独自一人丢在这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默予想着要不要过去问问,走到亭子边缘时被大雨逼退了,正当她东张西望地找伞时,忽然看到远方亮起了烛火般的灯光。
是车灯,她要等的车终于到了。
默予又犹豫了。
她不想错过这趟车,要在等一辆车很难得。
默予伸手从包里取出卡来,又偏头望了一样马陆对面的女孩,那个孩子大概是在等家长来接吧,说不定待会儿她的家人就会赶到。
大巴穿破雨幕停在她的面前,车门洞开,车厢里空空荡荡,默予把提包盖在头顶上,小跑两步冲过去。
“默予姐!”
默予陡然怔住,她停在大巴前,扭过头。
那个孩子打着伞站在她身后,低着头紧紧揪着她的衣服。
默予慢慢皱起眉头,这孩子想干什么?只是叫自己的名字,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她看着女孩看了许久,忽然觉得这小姑娘似曾相识。
“崖香?”默予试着叫了一声。
女孩没有动,一言不发,只是揪着衣服的手愈发紧了。
默予慢慢蹲下来,撩起孩子湿透的头发,注视着那双漆黑透亮的眸子,轻声问
“默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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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予睁开眼睛,浑身都在疼。
她蜷缩在冷却液管道内,冷却液却早就流干了,她不知道自己躺在这里躺了多长时间,主管意识上可能有十几个小时,才有力气动一动手指头。
眼前的光线逐渐明亮起来,长期模糊的两只眼睛终于对焦成功,默予看到了仓库的天花板和墙壁,一地的碎片,储物柜横七竖八地散落,它们本来都被螺栓固定在墙壁上,想必是被爆炸给震落了,默予没想到自己还活着,而卡西尼站在剧烈的甲烷爆炸中居然能幸存下来——这不是命大,更可能是因为大白的计算,默予低估了大白的能力,要知道它不是人类,它具有的计算能力是人类大脑望尘莫及的,所以它早就预估了爆炸的威力,选择了最合适的浓度和时机,以减轻对卡西尼站结构的破坏。
默予能脱身是因为冷却管道被彻底摧毁了,默予所处的这一端直接突破了地板翘了起来,可以想象服务器机房那一头的管道被爆炸压进了地下,它像跷跷板一样一头低一头高,默予身上没穿衣服,被碎片割得遍体鳞伤,但好在伤口都浅,血液已经凝固结痂,面罩保护了默予的眼睛五官,但是面罩本身也碎了,默予推开破裂的管道,艰难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摘掉脸上的面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白色烟雾,她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