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双手微微用力,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驼背汉子在即将迈过门槛的时候再度停下脚步。
那道嗓音突兀响起,嘲讽说道“不过你有句话说的很对,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在一起,我便将你的妻子女儿还给你。”
趴在地上的那道身影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奖励,他艰难的抬起头,双手半撑着地面,向前方看去。
屋外的门口那边早已没了人影,一阵阵独有的特殊香气随风而来。
院子里的几块布匹早已被大风吹得无影无踪,晾布的架杆在夜风的呼号声中哗啦啦作响,盛满水的染缸被风吹过,缸面上水花晃动,像是涨水的海潮扑打着礁石。
轰隆隆的雷声再次响起,比先前来的更大,一道道闪电噼噼啪啪,在漆黑的夜幕中蜿蜒亮起,恍若白昼。
大雨,如期而至。
一直开着的屋子大门无风而动,“啪”的一声自动合上。
靠墙的大门后方,两道身影靠在那,一动不动。
一大一小,面色惨白,七窍流血。
薛同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两道身影,整个人的脑袋就像是被千斤巨锤从空中砸下。
他愣了愣,发出一声惨呼,凄婉哀怨。
睁大的两双瞳孔里早已渗出血来。
薛同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趴在地上,一手努力的伸向前方,想要拼命抓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可惜无济于事。
他想要大声喊叫,却仿佛早已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恍恍惚惚中,只感觉那股香气越来越浓郁,仿佛就要刻在脑子里一般。
薛同被一股倦意直冲头顶,嗓子发痒、呼吸不畅,满是血水的脸庞涨得通红。
他伸出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七窍流血。
那只前伸的手掌五指缓缓落下,挣扎了半晌之后,终于没了生气。
屋外,大雨滂沱。
屋内,那盏烛火总算烧到了尽头,“啪”的一声倏忽熄灭。
桌上一人方位的某只碗里,残留的半块未吃完的鸡肉安静的躺在那儿。
无声无息。
早在大半个时辰前,城中监丞府的后门大开,走出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
门口站着的监丞府府兵躬身行礼,另外两个身穿皂衣的县府衙役早在听到远处轰隆隆的雷声时就回转精神,不再是一副打着哈欠的委顿模样。
内心一直期待着自家老爷得赶快出来才好,再不出来可能自己就得变成落汤鸡了。
县丞黄维和走下台阶,一阵夜风袭来,他侧头眯了眯眼,抬头看向天空的那轮月色。
月亮猫在层层的帷布后面,缓缓向后隐去,欲语还休。
他微微皱眉,甩手向前走去。
两个衙役面面相觑,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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