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看看项康这边的情况,用卑鄙手段迅速拿下了濮阳重镇后,还没等城里的秩序稳定下来,项康就立即着手操办两件大事,第一是派遣军队尽数收缴濮阳一带的所有船只,抽调精通水性和能够驾驶船只的士卒组建临时水军,以便截夺秦军主力的运粮漕船——起家于水网密集的淮泗一带,少帅军队伍里的水手数量当然十分充足,做到这一点毫不困难。
第二件事是项康决定趁热打铁,派遣郑布和郦商二将率领七千军队西进去打白马,准备乘着秦军机动部队董堪所部还没来得及回师救援的机会,抢先拿下白马县城,控制住黄河中游的著名渡口白马津,控制濮阳战场的主动权。
项康的第一个决定当然没有人反对,郑布和郦商也十分欢喜的领命,立即就要率军西进,去打少帅军主力之前来不及拿下的白马城,然而在魏国不得重用的周叔却突然找回了他在魏国军中喜欢招人怨恨的感觉,跳了出来阻拦道“且慢。右将军,末将有些不解,我们为什么要立即分兵去打白马?”
“为什么要立即去打白马?”项康被问得一楞,然后才说道“当然是为了控制白马津,掌握濮阳战场的主动权啊?拿下了白马津,我们进可以从容渡过黄河,配合我们的主力夹击暴秦军队,退可以扼守渡口,让暴秦主力无法南下,保证我们的主力安全啊?”
“右将军恕罪,恕末将直言,你这次的思虑有些不周。”周叔摇头,说道“拿下了白马控制住白马津,我们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要想再从容渡河,配合我们的主力作战,却是难上加难。因为这个时候,被我们骗去了敖仓的暴秦军队肯定正在日夜兼程的回援濮阳,到了白马津发现濮阳已经失守,我军正在进攻白马或者已经拿下了白马,暴秦军队决计不会冒险渡河,只会就地立营扼守北岸渡口,我军再想北渡黄河,必然是难上加难。”
“原来周将军是耽搁这点啊。”项康恍然大悟,又轻松笑道“这点我也有考虑,倘若从敖仓回援的暴秦军队扼守白马渡口,那我们就马上从濮阳直接渡河北上,抢在暴秦主力回师濮阳之前把他们击破就没问题了。”
“右将军,你忘记考虑可能会从棘原回师来救濮阳的暴秦军队了。”周叔提醒道“我们奔袭濮阳这么大的动作,留守棘原的暴秦军队不可能会视若无睹,也很可能立即分兵来救濮阳,倘若他们这么做了,从棘原西进的暴秦军队很可能在一两天内就回师到濮阳附近,到时候棘原来的暴秦军队渡住濮阳渡口,从敖仓来的暴秦军队渡住白马渡口,我们还怎么渡河北上,配合主力作战?”
的确忘了考虑这个可能,项康不说话了,周叔则又说道“右将军,倘若你决心要配合我们的主力作战,那我们就必须要弄一点险,暂时别打白马,先带着我们的主力渡过黄河,抢在暴秦援军抵达濮阳之前移师黄河北岸,然后再利用暴秦军队匆忙行动联系困难的机会,把分别从敖仓和棘原回援濮阳的暴秦军队各个击破,然后我们才有机会配合主力作战。”
考虑到历史已经改变得太多,自己的霸王堂哥未必有机会创造破釜沉舟的奇迹,同时如果不能打败章邯和王离的主力,自己也没办法抽身奔袭关中,很有大局观的项康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周将军所言极是,我们是不能浪费时间去打白马,只能是抓紧时间立即渡河,先把主力拉到黄河北岸再说。”
见项康对自己如此言听计从,在魏豹帐下十分不得重用的周叔当然是倍感欣慰,可是好不容易捞到出战机会的郦商却不肯死心,插嘴说道“右将军,周将军的见解或许很有道理,但是从棘原回援濮阳的暴秦军队如果不走黄河北岸的道路,选择了走黄河南岸的道路怎么办?到时候我们的主力到了黄河北岸,濮阳的渡口又距离城池比较远,暴秦军队乘机堵住了渡口不让我们回来,那我们岂不是要落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