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黯现在果然有些头疼。因为,今天朝会之上武安侯田玢向他发难了。
田玢一早起来就接到了消息。自己的儿子巡武卫统领田少重派心腹飞马送来了密信。
田玢看罢,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一旁新近受宠的九夫人正在给他整理衣袍,见他不高兴了,连忙过来撒娇一番。田玢此时却没有这种心情,挥手把她推到一旁,自己穿上衣服下了睡榻,吩咐人去把几个心腹幕僚叫到客厅。
田玢一面吃着早点,一面听垂手而立的几个幕僚献计筹划,心中渐渐有数。他吩咐了几句,派人分别去给大长公主府、淮南王府小王爷刘健处送了口信,叮嘱他们一定把前段时间与流云帮交往的痕迹秘密消除,不可留一点儿蛛丝马迹,以免后患。
田玢心里是有些后怕的。这些流云帮的混蛋!竟然敢不听他的话。已经派人让他们赶紧撤离的,谁知道这帮家伙竟然潜入到长安城内来了。
这要是因为什么事被羽林军抓住了,牵扯出上次刺杀皇子的秘密来,那可真是大祸临头万劫不复了!
万幸这帮人都死了!逃走的那个就让他逃走了吧,只要没在长安被抓住就行。等过去这阵风头,一定派人去好好训斥那流云帮的帮主一顿。还想不想混了?怎么管的这帮属下!
当务之急,是要赶快找个替罪羊,转移注意力,免得一些细心人发现其中的端倪。怎么才能把这件大事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呢?他眼珠一转,有了计策。
“死对头汲黯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吗?哈哈!在窦太后贺宸之际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惨案,治安疏忽之责,长安令难辞其咎。这次我倒要看看他的脖子怎么再硬下去!”
当日早朝,天子大驾迎罢,百官各自归班。
丞相魏其侯窦婴首先出奏,具言最近几件大事的安排,这些事各部有司早已准备妥当,此时一一奏来,自是条理清楚,规矩分明。
窦婴启奏完毕,见皇帝点头颌首,并无异议之处,遂施礼退归班位。
然后光禄寺、太常寺各卿陈列宣读了各项有关窦太后的贺宸礼仪事项,这次刘彻听得仔细,中途打断,玉言增减几条,不必细说。
皇帝刘彻昨夜却是留宿建章宫,与卫子夫一番恩爱自不必言。早膳用罢,卫子夫又进清茶一盏,刘彻细细品过,神清气爽,只觉头脑格外清醒许多。不禁又夸赞一番佳物!
此时坐在御书案后九龙榻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下列群臣的面孔,他心中有一种隐隐的兴奋。
再过几天,他心中酝酿已久的一个想法就要开始去布局了!
他,大汉天子刘彻,从来没有想只做一个守成的君王。他的心中有一只翱翔九天的雄鹰!
鹰隼试翼,风尘吸张。云海际会,志在八荒!
而他不久后要开始去做得那件事,就是要给那只雄鹰安上最强健的翅膀!只是,这满朝文武会有多少人意志坚定站在他的背后呢?现在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