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面朝天,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李陵低头看了看正落在自己脚下的这个片刻之前还杀气腾腾的将军,冲着潇洒至极的朴永烈竖了竖大拇指,然后他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意,一脚踏住郭昌胸口说道。
“你这个草包,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将军。大汉军中有你这样的人,真是一种耻辱啊!既然你刚才说到有人折辱嘛……小爷如果今天不好好的折辱折辱你,岂不是对不起你说的话?”
李陵少年意气,素来做事率性而为,他才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呢。一边说着,一边早已经用断剑挑去郭昌的铁盔,伸手抓住他的发髻,剑锋过处,几下之后把他的头发剃得七七八八。然后站起身来,看着这厮的丑八怪样子,哈哈大笑,只觉得胸中的气愤也减轻了几分。
郭昌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只觉得头昏脑涨胸口憋闷,他眼睁睁的看着这少年恶作剧般的行为,差点儿把肺气炸了。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这样的观念,在这个时代的人心中最是根深固蒂。把人的头发无端剃掉,果然是最严重的折辱。
士可杀,不可辱!骑兵将军其实非常想跃身而起拔刀相斗,以自己的鲜血捍卫尊严。不过,他看着那少年笑容之下目光中透出的冷冷杀意,又非常识时务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实在受气不过,一口鲜血喷出,气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敢过来阻拦这疏狂的少年。太子刘琚装作视而不见,在这一刻,他内心深处竟然感到朴永烈和李陵的粗暴手段才是处理这些事最好的办法。
三千长安来的骑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主将威风扫地,虽然有些心中不服气者,但看了看周围严阵以待的羽林军和太子亲军,终究没有一人敢于站出来说什么。见他们如此胆怯,脸色灰败的蓝田县令景行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不过,心中的骄傲支撑着他没有低头,用颤抖的手指了指灰头土脸的郭昌,对一直没有再说什么
的太子肃然说道。
“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有人竟然如此对待大汉的将军,难道太子就看的下去吗?”
太子刘琚有稍微的沉默。不过他这不是因为有愧,而是尽力的压抑下胸中的怒火,免得当场失态。他早已经看到,在这边交涉对答的间隙里,长乐塬那边的人却顾不得其他,大家正在忙乱的救治死伤者。死去的人被抬到一边,粗略望去,大约有二三十人之众,他们都是在第一轮箭雨中不幸遇难的老兵。
“你不必多说了。谁是谁非,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清楚!有罪者,必定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太子的声音很低沉。景行却倚仗着背后的靠山不依不饶,他正要再次大声指责。却被了解完情况后正走过来的太中大夫司马相如厉声呵斥了一句。
“蓝田令!太子面前再敢无礼,休怪我不客气了。”
景行目光中闪过怨毒之色,却不得不止住了话头。司马相如这家伙身为朝廷九卿大臣,文武兼备海内闻名,比自己的地位高,名望又大,他却不敢轻易招惹。
太子见司马相如满脸忧虑,遂低声问道:“主父偃先生怎么说?”
“太子,他说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必然是有人在背后策划,想要借着栽赃嫁祸的机会染指长乐塬。恐怕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太子和司马相如在从长安来的路上,其实曾经紧急商议过这件事的蹊跷之处,他们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测。此时听到主父偃也是这样的意思,两个人便再无怀疑。
“如此说来,是长安的某些贵臣们在背后所为了……那边伤亡如何?”
“死去了三十多人,另外有十几个受伤的。如果不是我们来的及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刘琚眼中有怒意闪现,他正在考虑怎样处理当前的局面才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