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石头砸在沐念卿的心底,贝齿紧咬下唇,终是没有再多待片刻,保留着最后一点的傲骨,走了出去。
今日缪千里不知为何去了她处,她一向察言观色,自是知道他心情不好。
至于为何事烦扰,沐念卿没有问,牛饮似的喝了几壶酒,嘴里说着什么有人不关心他的话,而后摔了酒坛,突然发了酒疯吵着嚷着非要她送他回府,这让一向在商场摸爬滚打的沐念卿也很少见。
同缪千里接触的久了,先前所有的恩情早已化作的满目的柔情,在得知他答应要与燕国长公主和亲之初,她也曾大着胆子的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呵斥。
孟古会是燕国长公主原是她没有料想得到的,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终于见到这个燕国公主的真容时,表面虽然淡定,但是内心的惊诧是有多少,只有她一人清楚。
联想到缪千里酒疯时的话语,那一刻沐念卿忽的知道了什么。
不是她消息不灵通,而是某个人刻意的隐瞒了她罢了。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孟古挣扎了几下方勉勉强强的挣脱开来,管家也端来了热水,孟古手拿毛巾为他擦着身子。
正擦着间,缪千里忽得睁开了眼睛,一双明亮的眼珠里泛着光,瞧着她,问“今天,我在街上一家酒馆吃饭,听到旁桌有两个人在谈话。”话忽然戛然而止,他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又问“你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么?”
有时候,越是想要遮掩的事情,就越是以一种看不见的方式,龙卷风速度的传播开来。
自己早前是乞丐的身份,怕是早已在市井中传扬了遍,孟古听得他问及,想起木瑶对她说的话,心中大恸。
忍着心里泛起来的不适,孟古顺着他的话问“谈了什么?”
缪千里忽的笑了笑“他们说,一对夫妻之间,若是丈夫长时间不归,妻子不闻不问,便是不爱。”
原是这个……
孟古心中一松,勉勉强强的扯了个笑容。
缪千里看着她“你我成亲也有半个多月了,我与你也就成亲当日才见了一面,你从未问过我一句。”他的声音带着些难掩的哽咽“阿古……那一日宫里我向你表明心意,事后并未得到你的回应,你是不是对我没有想法,所以才会对我不闻不问,甚至是连关心也不吝啬给我一句?”
孟古轻声问“那么你呢?成亲之后对我一直冷淡,甚至是故意对我避而不见,又是为了何?”
“我是因为……”想要解释的话,到嘴边却只止于这四字,再也无法说出口,虽现在醉的不知东西南北,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若是说出来自己的怀疑,怕是日后这份矛盾会越积累越大。
索性便也不说出口。
孟古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便也不再等,把手中的毛巾又在热水里侵了侵,她执起轻轻为他擦着手。
房间里的氛围,一时间沉寂的不像话。
从大邺到燕国,再从燕国到大邺,这段时间以来,孟古积压着有许多疑问要问缪千里。
比如,缪千里真的如他说的爱着她么?
若是真的爱,他的权利那么大,自己被燕景偷偷的带去燕国时,他为何没有拦?
在燕国的那段时间,萧子都去往燕国商议和亲一事,他不会不知情,可为何还是一直未曾露面?
长乐宫一见,他对于她和萧子都的和亲一事,为何会那么坦然的接受?
归来大邺后,他为何没有去驿站寻她,向她问一问事情的缘由?
她问过木瑶了,依着他身边影子的功夫,就连王宫那种地方都能轻而易举的进入,更遑论是一个只有木瑶在守着的驿站?
加上成亲之后他冷淡的态度,孟古已经提前为这些疑问想到了答案,不是不能去,而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