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楷没回答,心里却生起一股怜惜,她为何那么在乎他的回答?在乎到几近卑微,她不该是这样的,她可以趾高气扬,因为他开的车是她的,他住的房间也是她的,他所用的一切都是她的……
“我该去上班了!”他往后挪开椅子。“如果没事,帮我把书整理一下!”
“好,我知道了!”楠初乖巧地回答道。
他的车消失在大门外,楠初才转身走到卧室外的露台,手里的铜灰色十孔口琴泛着金属光泽,指甲刮过整齐的口槽,动作缓慢地送到嘴边,眼睑垂下,墨如点漆的眸子闭拢,深吸一口气,流畅哀伤的音调委婉扬起……
傅泽楷,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将你束缚在我身边,太久太久,我等不到你,也走不近你,一次次地远远看着你,一次次地又从你身边败走逃亡,空泛的繁华背后,我只剩下你,只剩下你陪我渡过每一个黑夜……
雨丝落在她的头发上,乌黑染成灰色,浅浅淡淡的白灰色,浅白色的昵子外衣上条条水痕断裂决然,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傅泽楷,你已经忘了你说过的承诺,也许,那不算承诺,只是一句戏言,可我愿意把它当成真的,当成我活下去的唯一目的,我只下剩下你,只有你……
风吹开来,沾湿雨水的发缕粘在她的脸上,清水润湿面颊,铜灰色的口琴边缘滴着水珠,她一口一口地吞下那些雨水,味道咸咸的,乐声越来越凄婉悱恻,如同绝望边缘的人揪住一棵稻草,明明救不了他,却止不住的欣喜若狂……
傅泽楷,我一点也不坚强,唯一的勇气就是去爱你,或者,用我一生的时间让你爱上我,管你厌恶我也好,管你不屑我也好,如果没有你……
雨珠在睫毛上滚动,发梢的水滴进脖子,凉凉地渗透她每个张开的毛孔,她仍是毫无所觉地吹奏哀伤,口琴两端的雨水顺着掌心而下,划过她手腕,划过腕上那道淡淡的旧伤痕。
傅泽楷被罚惩严明的楚亦江在赏罚簿上记下一笔,勒令他在两个月内破案,而群众的公愤在今天已经荡然无存,反而是纷纷为他抱不平,两个月?先不说那起案件案情错综复杂,从那滴水不漏的作案手法看来,犯案的人明显是职业杀手,就算破了案又哪去抓人?
“傅泽楷,有需要帮忙的跟兄弟们说一声!”小王大掌拍拍他的肩,浓黑粗犷的一挑一挑。
“是啊,目前我手上案件不多,有要的资料线索,或是跑腿之类的活可以交给我!”小陈坐在傅泽楷的办公桌上,手肘搁在小王在肩膀。
“我呢?也没什么专长,办事能力一般,就帮你加加班,保证你跟你老婆夫妻阖乐就行!”小李摸摸浅浅的头发,笑嬉嬉地说道。
傅泽楷无语地看着他们,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笑笑颔首。“谢谢你们!”
话落,三人奇异地盯着他,良久后,小陈开始他的专业推理分析。“昨天你跟你老婆一定十分和谐!所以,你今天才会摸不着北地跟我们道谢!”
“床头打架床尾合嘛,早上闹得那么姜害,晚上男人雄风一展,女人娇柔体贴,正所谓琴瑟合鸣!”小陈拍拍小王的肩,表示赞同。
小李一拳挥到小陈的胸前。“你少拽文,人家年纪轻轻,吵吵嘴不很正常。”然后他又跟傅泽楷说道“哎,傅泽楷,你结婚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多了点人情味,不过,这么年轻就被上套有点可惜,办公室新来的那朵小警花可是一心想得到你的亲睐……”
“队长好像找我有事……”傅泽楷匆匆收起案卷,绕过三人径直走向楚亦江办公室,对这帮人,永远都不需要感动。
“你打算怎么办?离婚?”楚亦江听傅泽楷讲完这段匪夷所思的来龙去脉后,神色凝重地问他。
“她要半个月,我就给她半个月,听完她的理由后再作打算!”
楚亦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