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芙蓉愣了一下,还了礼才说“国子监是读书人通晓诗书的地方,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去,若是先生有事,不妨等我夫君回来,着他过去吧。”
“夫人放心,并非大事,只是我家老师池老先生有事要与夫人说,似乎与夫人的母家有关。”读书人一脸真挚,让人瞧不出半分异样。
一听与自己母家有关,杨芙蓉也多留了两个心眼“我母家早年获罪,现已问罪落魄了下去,如今,并无人入国子监念书。”
“这些在下就不知道了,还是请夫人走一趟吧。”读书人很固执。
杨芙蓉不动“那我等下过去吧,我家嬷嬷出门买菜去了,家中独留一个孩子不妥。”
她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好说话,读书人的脸色便不是很和悦了,揣手看着她,杨芙蓉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要不,先生进来喝杯茶?”她让开门,读书人却依旧不动,半步都不进来,满身清高,似乎门槛里面便是污秽之地。
杨芙蓉也不说话了,想进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有,又觉得把读书人撂在门口不合规矩,一时为难起来。
正愁着,嬷嬷回来了,篮子里是杨芙蓉特意交代的,唐可寅最喜欢的熟食,瞧见读书人站在门口,嬷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嬷嬷。”杨芙蓉松了口气“这位先生说国子监有事需我过去一趟,你先做饭,照看好舒儿,今日夫君下朝便回,你告诉他一声,二叔的衣裳我回来再浆洗就好了。”
嬷嬷点头应了,可是瞧着读书人的脸色,又觉得十分不喜。
杨芙蓉随读书人离开,一路上都无话可说,到了国子监,她也并未走正门,只被读书人带着从后门进去,一路行走,周遭屋舍俨然,并未见旁人,杨芙蓉心里七上八下,刚有些后悔应该等唐可寅回来,读书人就在一间屋子外面停住了。
“老师,唐夫人已经到了。”
“请进来吧。”是池三岳的声音。
读书人上前推开门,杨芙蓉便进去了,她听说过池三岳,是个极有学问的老者,心里便放心了不少,进屋后瞧见满屋的书,只有一桌两椅供于休息,须发全白的池三岳坐在桌后,面前放着几卷东西,不笑不怒,目光犀利。
看着他的模样,杨芙蓉顿时想起了幼时教导自己的先生也是这般严厉,她本能的害怕,急忙规规矩矩的见礼,声音也笑了下去“先生安好。”
“唐夫人坐吧。”池三岳的语气生硬,这越发让杨芙蓉倍感压力。
她坐下,腰板挺直眉眼低垂,俨然一个听训的学生。
池三岳对她却没有半分好脸色,御医语气生硬“唐大人官至工部侍郎,属朝廷三品大员,却从不见夫人出门交际,听闻衣食住行更是自己动手,不知是何缘故?”
他问起自己的家事,杨芙蓉本可以不答,可是摄于他是先生,又如自己的启蒙之师一样严厉,杨芙蓉心里害怕,就老老实实的说了“我夫君不喜与人来往,也不喜家中人多,如今家中有一个嬷嬷帮衬料理也足够了,为官之人,若是私交甚多,恐有结党营私之嫌,越是位高者越该慎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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