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懂我啊。”
顾历南和岳母走在后面。
卫邵华对他说,“阿莞其实从小没让大人费什么心,挺会照顾自己的。有一次她生病了,自己就去家里医药箱找药吃。”
顾历南笑,“她可真是硬核。”
也没把自己吃死。
卫邵华跟着笑,“是啊,我和你岳父事后吓得半死,心想她也不认字,怎么就自己吃药了呢。然后问她,她就说她记得住。”
虽不认字,但能记下生病的时候爸妈给她吃的药长什么样子。
那时候迟莞知道自己爸爸妈妈和别人的爸爸妈妈不一样,特别特别忙,想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就做了,流鼻涕了,咳嗽了,就是感冒了,吃过的药她记得住,吃多少她也记得住,所以她就自己去找药吃了。
从岳母那里知道不少迟莞幼时的趣事,顾历南脸上一直挂着笑。
到了迟莞卧室门口,卫邵华止步,顾历南不约而同也停下脚步。
卫邵华说,“家里有阿玲,你白天就回公司去,为了女人影响工作说出去也不好听。”
“我有分寸。”
“行,那你也休息一下。”
卫邵华走开了,顾历南推开卧室门进去。
这会儿迟莞正在把书一本一本放进书柜里去,在自己家里,一切都是那么随意,也不怕一不小心就占据了他人的领地。
顾历南轻轻合上门,负手走进屋里,在迟莞转身时对上那双清澈水润的眸子。
两个人一时无话,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淡然,“嫁给我,是不是让你委屈?”
迟莞浅淡地掀动眼帘,回他,“是痛苦。”
和他同一屋檐下,痛苦。
和他同床共枕,痛苦。
要接受他的拥抱,亲吻,痛苦。
更痛苦的,是要融入他的生活,他的家庭,还要和他讨论什么时候和他发生关系,什么时候和他生孩子……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痛苦。
但即便痛苦,除了接受,她再无第二条路。
迟莞走近顾历南,仰视着他,笑说,“顾历南,是不是我跟你离婚了,我们家就要倒了?当你从我妈公司带走整个团队的时候,就是我妈坐牢的时候?你告诉我,是不是?”
男人不动声色,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直视她。
他点头,“是。”
迟莞笑得更灿烂了些。
她抬手,手臂在半空停顿数秒,然后拉住顾历南的袖子,“所以我不敢离开你,哪怕是变成了被囚禁的鸟,也得日日夜夜禁锢在你身边。”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
她说得那么小声,却是那么清楚。
顾历南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在她说完之后,也不过淡然一笑。
他只告诉她,“阿莞,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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