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不知道,他疼起来那样子可把我吓到了,整个人靠在我身上除了喊疼什么话都说不了。”
顾历南咧着嘴将手里的枕头扔过去,砸在迟莞身上。
大概是不满迟莞在外人面前,把他那么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然而,迟莞不过随意几句叙述,就让苏慕华心脏发寒。
她几乎能想象到,当时顾历南睡在迟莞旁边,他亲密地靠在迟莞肩上,疼得喘息,疼得喊着阿莞,说他疼。
夫妻之间亲密到极致,不容任何外人觊觎和窥视。
苏慕华笑得不自在,脸都有些僵了,“这样啊,那阿莞,你小心照顾着,让他在医院多观察一阵子。”
迟莞点头,“等周一做完检查,看医生怎么说。看他情况吧。”
苏慕华在病房待了不到半小时,离开时,和来之前的心情大相径庭。
本以为她和顾历南从小便相识,哪怕是迟莞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可她想错了,到底是不一样的。
迟莞是他的爱人,在他心里,男女界限分明,她最多算个知己,但不是红颜知己。
她走的时候,顾历南招呼迟莞,“阿莞,送一下慕华。”
那是怎样亲昵的关系,才会用那么自然的语气唤对方做事。顾历南从来不会对苏慕华指手画脚,更不会用那样的语气对她说,慕华,你送一下谁。
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了。
苏慕华才三十岁,但她所有的感情和希望,已经死了。
……
下午四点,精时集团几个高层到了医院。
病房成了临时的会议室,迟莞在旁边看着,皱眉,不高兴。
什么人啊,还以为他真的要给自己放几天假,都病了都放不下工作。
开完会,等那些高管走了,迟莞摆脸色,把一袋子药扔在男人身上,“自己吃药。”
男人知道她为什么发火,好言好语解释,“这星期的工作得结束了,我才能安心养病是不是?”
迟莞斜他一眼,没吭声。
顾历南手捂着胃部,眼神受伤,“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拿脸色给我看?”
“活该。”
话是这么说,迟莞还是很不忍心,又把那袋子药拿过去,一粒一粒拿出来,喂他吃。
都病了还不老实,迟莞弯着腰把水杯递到他嘴边,他眼睛盯着她的胸动都不动一下。迟莞懊恼,一张脸通红。
想起他昨晚那些恶行,迟莞心跳不已。是这间病房通风不好么,她怎么觉得那么缺氧!
男人大概捕捉到她眼神里的不自然,猜到她和自己想的都是同一件事,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往身前按。
杯子里的水几欲打翻,迟莞慌乱地,“你、你干嘛啊……”
“我最近是不是都不能碰你了?”一双清亮的黑眸望着她,问得理所当然。
迟莞闭了闭眼睛,说他,“你能不能有点病人该有的自觉性!”
他说,“我是胃有问题,又不是下面那玩意有问题。”
迟莞“……”
推开了他,离他远远的。
顾历南弯着眼,星眸皓齿,笑得极其开心。
晚上九点,汪如玉的餐厅。
苏慕华一杯酒喝了很久,眼眸微醺,思绪凝重。汪如玉安静地坐在她对面,托腮盯着她,她不说话,汪如玉也没说话。
突然,苏慕华笑了一声。
汪如玉这才开口,“你现在,就像个精神病患者。”
“我不是病了很久了吗,这么多年,就没好过。”
听她这么说,汪如玉放下托腮的手,笑道,“你也知道你病了,但我更知道,你压根就没想把自己治好。”
苏慕华仰头,猛地把杯底剩下的酒一口喝光。烈酒,劲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