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公公小声问。
“他看不出来。”傅经纶深吸口气,“不单单是他,所有太医都看不出来,他们说,朕只是压力太大了,可朕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冯公公眸光微动,“老奴记得,皇上每次去了敏妃娘娘处都能睡得安稳,不如,今儿个晚上摆驾延禧宫吧?”
冯公公一说,傅经纶仔细想了下,发现还真是。
北梁使臣入京后,他便常常失眠,点了安神香也睡不着,但去了延禧宫,他不仅能安睡,还能一夜无梦。
想到小姑娘,傅经纶烦躁的心绪渐渐平稳下来。
……
这天晚上,还没入夜傅经纶就去了延禧宫。
李敏薇坐在起居间里,手上拿着绣架。
她最近在学刺绣,想给经纶哥哥绣个香囊,但是她学了好几天,连入门都不会,手上倒是戳了好几个针眼。
傅经纶一进门,就见灯火昏黄,小姑娘坐在绣案边,低着头,明明神情很专注,却偏偏一下针就戳到手,疼得直倒抽气。
“你在做什么?”傅经纶眸色一暗,快步上前从她手里抢过绣架,扔到一旁的桌上看都没看一眼,反而将她的小手拉过来。
没人通报,李敏薇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听到声音便吓了一跳,紧紧攥着手指,没吭声。
傅经纶掰开她的手,就见几个原本嫩白的指尖上,都不同程度地被绣花针刺到,刚被刺的那一下,正往外冒着血珠子。
“谁让你学刺绣的?”傅经纶有些恼,一面说,一面将她手指放入口中,吮去血珠,又吩咐了外头的房嬷嬷去取药膏来。
李敏薇看出他在生气,而且印象中,这是他头一回在自己面前发火,她有些被吓到,声音怯怯,“我……我就是好奇……”
话完便垂下脑袋。
傅经纶望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再多的火发不出来,等房嬷嬷取来药膏,他亲自给她抹了,这才把把她圈入怀里,下巴搁在她颈窝,呼吸着她身上怡人的清香。
“对不起。”傅经纶哑声道“经纶哥哥没有要生你气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去学这些没用的东西。”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她好想变成妙娘那样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子,然而,她太笨了,总是这做不好那也做不好。
“我会。”傅经纶蹭了蹭她小巧的耳垂,“你有我就够了。”
李敏薇还在回想着他的话,就感觉身子一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直往内殿而去。
李敏薇羞得小脸通红,“经纶哥哥,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呢!”
“谁说要天黑才可以?嗯?”
“我……”
……
云歇雨住时,李敏薇还清醒着,她侧头看了看闭眼熟睡过去的傅经纶。
如玉的容颜,修眉敛去了白日里的凌厉锋芒,骨廓柔和。
与先前猩红着眼动作粗暴恨不能将她揉入骨髓的那一幕截然相反。
李敏薇胆战心惊的同时,心里那个猜想越发的明显。
他病了,他一定是病了。
可是,那么多太医,那么多医术好的人,为什么都看不出原因来呢?
支起身子,李敏薇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经纶哥哥,你一定要好起来呀!”
……
次日不用早朝,傅经纶原本能多睡会儿,但他有规律的作息,数年如一日,因此不到卯时便醒了。
偏头,就见小姑娘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傅经纶怕吵醒她,便没着急起,只睁眼盯着头上的帐顶看。
来她这儿,他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果然被压了下去,昨天晚上也睡得很沉,没有失眠,更没有做梦。
傅经纶不懂这是什么道理,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她。
“唔……”怀里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