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道:
“说心里话,可能是觉得……害怕吧。”
“你怕什么?”
“我只是个搓澡的。”
人贵有逼数,少年就属于这一类,若是他想要,当初的他,完全可以求着谛听给自己弄个颜色更鲜亮高端的带子系着,但他只觉得拥有一条红带子已经是很心满意足了。
因为对自己有很清晰地认知,所以,他本能地不愿意趟任何的浑水,大佬的事儿是大佬的事儿,和他这个小人物,没什么关系。
周老板有些为难,
若是放在其他时候,
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去与人为善,
就像是先前冯四对那俩巡检出手一样。
且事实上,这个少年所知道的情况,可比刚死的俩巡检要多得多。
但庆刚刚要杀他时,都因此牵扯到了谛听的目光,若是就在这里给他“与人为善”了,可能会彻底惊动地狱里的那位。
况且,
不管承认与否,
周老板都得感激眼前这个少年当初的保密,
否则,
他和书屋,根本就没有今天。
“你想要什么?”
周泽开口问道。
不能直接灭口,就得想办法以另外一种方式去堵口了。
比如,画大饼。
“我………我想要有个庄园。”
“在哪里?”
“在地狱。”
“在地狱?要庄园做什么?”
“种一些东西。”
周泽沉吟了一下,这是什么奇葩的要求?
“我一直有个梦想,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培育出很多适合在地狱种植的有颜色的植物。”
“然后呢?”
“然后,让地狱变得和阳间一样多姿多彩。”
这个要求,和少年之前的陈述一样,给人一种错漏百出的感觉。
但似乎就是这种逻辑上的不成立,反而给他的叙述增添了不少真诚。
因为换个角度来思考的话,若是他真的有别的心思,至少,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肯定会编得更像样子一些吧?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谢谢大人。”
少年对着周泽又磕了一记头。
以判官的身份给一个捕头磕头,搁在外头,足以惊世骇俗,但此时,在这家书店众人的眼里,却觉得很是寻常。
“我还没说,怎么给你呢。”
“若是大人有朝一日能重返地狱,自然不会吝啬给小人一个小小的庄园的。”
周泽愣了一下,
好吧,
就当我要反攻地狱吧。
“你就这么对我有信心?”
“要么搓澡,要么种菜,我又没什么损失。”
少年似乎是说开了,也不带什么遮掩了。
有句话,叫无欲则刚,可能这少年,就是此中的一个典型吧。
靠勤奋搓澡,拿了一个判官的位子,却也只是玩玩儿罢了,没野心,没进取心。
每天搓澡结束后,就跑去自己开垦的山头那边琢磨着种东西。
这种不求上进的样子,
还真的是让周老板感到很亲切啊!
对于少年来说,谁输谁赢,他都没什么损失,他也没什么所求,所以可以继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另外,
在谛听面前保留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真的能给人一种异样的快感。
“行吧,庄园的事儿,我记下了,如果以后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把泰山划拉给你去种东西。”
说到这里时,
周老板还下意识地看着旁边这个跟没事儿人一样的老道,
嗯,
反正是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