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花的苦难越深重,白蕊心的名气也就跟着越来越弱了。
唇亡齿寒,眼看着一对姐妹花就这样在大浪淘沙中香消玉殒。这一年,新艺人公司迎来了最凄凄惨惨的一年。
两个月后,白蕊心才从医院出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居然接受了欧阳医生的邀请,搬进了那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单身公寓。
“这里是卫生间,这里是厨房,还有,这里是卧室。”欧阳医生只转了个身就对着屋子小小的旮旯说“那里是餐厅。”
当她把自己所有的行李像蚂蚁搬家一样拖进小而精致的屋子的时候,她就有点后悔了。她站在门楣处,望见那个胖胖墩墩,大耳圆头的男人,想到自己的人生不该这样。
“这些小小的指甲油以后就不要用了,还有这些……这些都是对身体有伤害的化学物质。那个……那个……早餐的牛奶,午餐的饮料我都买好了,放在冰箱里。到了点,你就去医院食堂,注意不能吃辛辣的东西。”
他边絮絮叨叨,边穿上他那件只有一粒扣子的西式外套。
他的衣柜里,以前从只有这一件外套,现在却变得拥挤不堪了。整个工作日,他都没有回家,只有周三的一个下午,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拿一些换洗的衣服。房间里杂乱无章,令人眼花缭乱,床上堆放着五颜六色的女人的内衣裤,桌子上摆放着七零八落的拆了袋的饼干,口红、粉饼、眼影散漫地逍遥在茶几的一角。因为乱堆乱放,整个屋子愈发显得凌乱了。
“大哥,你放下,你放下。我自己来收拾吧!”
如今,白蕊心已经称他为大哥了,他感到温暖舒服,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个打扮时髦的姑娘却是为了不让他乱碰自己的东西而发出了温柔的命令。她刚吸完烟从后面的公共阳台进来。
“你终于肯说话了。”在这之前,他们用眼神交流,用手势发表自己的见解。“蕊心,你什么时候出去散散心呢?这样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
“我哪里也不去。”白蕊心撇了一眼正在大扫除的小伙子,现在,在她眼里,这名医生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家伙,要不是自己沦落至此,他也不会委身在这个鸟笼之中。开始,她毫不在意这种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关心,直到二月里的一个冬天,他的身体因为乱吃乱喝,作息不规律引起了一次大出血,现在,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想象着自己有一天会像窗外花园里的一株无人看管的白牡丹,在二月寒冬的一个早上孤独清冷地死去。
“我柜子里的那件貂皮大衣你帮我拿去当了吧!”她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无比伤感地对欧阳医生说“妆台上的首饰盒里还有几件像样的首饰,你也一并拿去帮我当了。过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的好。”
这一天刚好是欧阳医生的生日,他去店里特意订做了一个双层的大蛋糕,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在生日的时候正儿八经地吃过蛋糕,也没有收到过任何人赠送来的蛋糕。所以,当生日店的小伙计提着一个精致的双层纸盒站在病房外时,他开心极了,并从口袋里搜出了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当小费赏给了那个带着红帽子的小伙计。
要知道,那时候五十元就可以买一张长途车票。
白蕊心吃惊地望着他,他觉得他真是有些傻头傻脑,在涉外饭店里的那些达官贵人可从不对小伙计赏小费,而且他们要是给,也不过一杯自己没喝完的红酒或者果汁而已。
“你瞧!天塌不下来的。”欧阳医生搓着那双红红的、胖胖的手笑着说“大家总是觉得事情会一成不变,得了癌症的人就会死亡,小伙计一天挣不到一百元,吃生日蛋糕非得要在灯火辉煌的酒店里,插上蜡烛,可是,谁知道呢?你的貂皮大衣和首饰我都给你打包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们正在路上,今年新春我分到了一套三百米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