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看来,却成了无辜的抛弃,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一步也不肯离开自己的房子,连他父亲进来抱他离开,他也又哭又叫,不依不饶。晚上睡觉也总要紧紧搂着我才能睡着。
我不知道他在爷爷奶奶那边遭受到了什么,后来他五岁时还总向我描述,陈家有一张大桌子,上面全是人头,爷爷拿着人头,讲话就像打雷一样。
我吓了一跳,这将军老头儿果然是上过战场,打过枪的,性格无比残忍。当时,我还诅咒过这老头,他的儿子——陈建国也因此牵连着一起被我骂。
“他那狠心的儿子根本不是空穴来风,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直到现在,我还因此为当时的行为忏悔。
那年春节,陈哥儿七岁,太太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意识也没有之前那样糊涂了,她好像习惯了先生经常不在家的日子,当先生隔三差五的回来,她反而不习惯了。随着先生的权利越来越大,柳家因此也获了不少光,局势也慢慢稳定,太太说准备带陈余生一起回陈家,看望爷爷奶奶,也好认祖归宗。
陈哥儿一听到母亲说这话,吓得差点哭了起来,在这幼小的心灵中,太太充当老师的角色比母亲的多得多,可能是因为哥儿自小缺乏安全感,他小时候的胆量特别小。当我们见到他的爷爷——那个拥有彪形大汉体形的老头儿坐在雪橇上,向他扑来时,他大呼救命,但是,爷爷一把从地上像小鸡似的,将他从冰上拽起,他就乐呵呵地笑了。他的胆量正是从那时候开始训练起来的。
等他上过冰,骑过马,打过枪,摔过跤,经历了北方汉子所经历的之后,他为自己小时候怕爷爷桌上那些人头而害羞,那些被他称为人头的——其实是一张张京剧脸谱,爷爷酷爱京剧,也希望孙子爱上京剧,所以每天对他咿咿呀呀唱个不停,爷爷一唱起京剧来,那声音简直比打雷还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