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再一次从李晏唐的手下死里逃生,除了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人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秘密,其余什么都没剩下,只剩一地鸡毛。
这当然也叫人高兴不起来。
沈占秋对沈曦宜和莲清、藕清三人被劫持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更不会因此再去顶撞李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几句,就冷漠地叫沈曦宜去准备婚事。
毕竟,离她和谢籍的大婚之日不远了。
“折腾了半天,还以为能飞出个金凤凰,到最后还不是嫁了个傻子!”邢夫人平日里就看沈曦宜不顺眼,这会子又来讽刺于她,话说得很是难听。
沈曦宜没有争辩,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大的气量,而是今天的事情委实叫她太累了,累得她实在不想为这种不相干的人再多说一句。
沈明霞犹犹豫豫地向来看看沈曦宜这个妹妹,也被她母亲薛姨娘给骂回去了。
世态炎凉,大抵是如此。
沈曦宜知道,自己之前在这个家所得到一切地位和荣耀皆是因为相识卢玠的缘故,如今他弃她而去,这些附庸自然也要跟着消失。
在沈占秋眼里,沈曦宜这枚棋子大抵是废了吧。
沈曦宜虽然疲累于世事,倒也没到自暴自弃的地步。她前世死得凄惨,好不容易老天爷开眼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不管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她都绝不能轻贱了自己。
经过之前的事情,沈曦宜再一次地意识到所谓的真情是多么地靠不住。她之前一味地把自己的生活交付到别人身上,到底是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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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就在眼前了。
因为谢籍如今寄住卢府的缘故,沈曦宜的嫁妆、嫁衣都是卢府送来的,连同大喜之日的轿子也都要送去卢府。
因为是低嫁的缘故,整个沈府也提不起兴趣,满府虽然到处张灯结彩,可是没有一个人抖擞精神,终究还是死气沉沉的。
“他们也太糊弄了,小姐的嫁衣也太粗糙了,”藕清刚刚把嫁衣取回来,眼见着刚开封就有个明晃晃的线头,“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嫁入世子府的,谢公子再怎么说也是表公子,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小姐?”
“别说了,你这是在故意惹小姐伤心吗?”莲清看了沈曦宜一眼,低声说道。
沈曦宜坐在一旁,假装听不见她们的对话。
其实嫁衣成什么样她并不在意,反正都不是她的一心人,嫁给谁也没有什么所谓了。沈曦,唯一觉得这桩婚事不错的点是,她以后可以就近照顾谢籍了,治好谢籍的疯病,或许还有希望。
沈曦宜摸着嫁衣,不禁觉得有些讽刺。从前她多么希望能够穿着嫁衣,堂堂正正的进卢府的门儿,如今嫁是嫁了,也是进了卢府的门儿,人的心却变了。
“卢府的人送来了一对龙凤花烛。”藕清清点物品的时候有点意外,“他们把这东西送过来干什么?”
“当然要送过来,小姐当的,可是正妻。”莲清心不在焉地解释一句,见沈曦宜坐在不远处发愣,“咱们出去说吧。”
沈曦宜见她们两个人走了,默默从怀中掏出那枚香囊。
香囊里面是花椒,是从前他给她的定情之物。如今看来,继续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沈曦宜打开香囊,将里面的东西通通倒进了痰桶里。
那种感觉,就像心里的什么东西流干了一样,既不痛也不值得悲伤,因为心都被挖走了。
到底是谁害她走到这一步的?
是皇后?李徵玉?还是那个多次试图想杀她的李晏唐?
如果有机会,这些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不管他们是位高权重也好,手握筹码也好,谁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践踏于她。
假若事情发展得顺利些,沈曦宜还想查清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连朝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