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没胃口,半天没动筷,愁容满面地叹气“林秋楠还没倒下,我要是就这么去了,不甘心啊。”
“小少爷那里,得加紧了。”
“指望不上了,他被我教得太精明,半点都不好糊弄,心里头怕是早就怀疑我了,哪还会听我的,再加上那个周徐纺,”
上了年纪的人瞳孔不清透了,呈现浑浊的颜色,只是她眼神依旧犀利“那个周徐纺,是我低估她了,恐怕比起我这个奶奶,织哥儿更听她的。”
江川不语,把汤匙递上。
许九如舀了一勺汤,刚下喉咙,就吐出来了,她推开架在床上的饭桌,伏到床边剧烈咳嗽。
喉咙尝到了血腥气。
她用手绢上捂着,等她咳完平缓下来,手绢上面有丝丝血迹了。
终是老了,身体不行了。
她叹“我等不了了。”
江川见手绢有血,急忙道“我这就去请秦医生。”
秦世瑜晚上八点到了江家,问完诊后,开了方子。
天上月朗星稀,初夏的夜风携了几分燥意。
“喵。”
“喵。”
河西趴在窗台上,叫得无力。
江扶汐放下画笔“你叫唤什么?”
是有客来了。
河西又叫了两声。
来人自己开了门,进了屋,喊了一声“扶汐。”
江扶汐起身,身上作画用围裙上沾了各色的颜料,她问“咳血了吗?”
“嗯。”
她走过去,捧着他的脸亲吻“杜仲少一钱,茯苓多一钱。”夜里,声音清泠,“我要让她也尝尝,织哥儿尝过的滋味。”
“好。”
秦世瑜十四岁被父亲带来江家,医的第一个病人便是江扶汐。
八点半,薛宝怡电话过来。
“织哥儿,出来耍啊。”
江织接电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张数学卷子“没空。”
方理想这几天跟剧组外出拍戏了,薛宝怡独守空闺,十分无聊难耐,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跟外边儿乱七八糟的人耍,就想把江织叫出来耍“忙什么呢,大晚上都不消停,快出来,跟我一起浪。”
江织说“在赶作业。”
薛宝怡怀疑自个儿听错了“赶什么?”
那边挂了。
薛宝怡觉得吧,江织肯定跟女朋友在‘办事’。
第三张数学卷子写完,江织抬头“周徐纺。”
她最少有半个小时没有看他一眼了。
她埋着头“嗯。”
江织坐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伸着,霸占了整个沙发“情书写好了吗?”
周徐纺坐在电脑桌那边“没。”她扭头,终于看他一眼了,“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她把她画的那张关系图拿过去,蹲在沙发和茶几中间“骆常芳会无罪释放,是因为拿到了许九如的把柄。”
江织把卷子放下,收了腿,把那一坨女朋友抱到身边坐着。
她写情书的本子上画了江家的人物关系图,她盯着瞧,认真分析“我觉得这个把柄,是江家人给的,因为时间掐得太准,外人不太可能。”
手上拿着笔,她在本子上把江孝林父子划掉“骆常芳入狱的话,二房跟许九如就会闹掰,大房是受益者,不可能是给把柄的那个人。”
江织拿过她的笔,把江维尔也划掉“江维尔也不是,她智商不够。”
“……”
好吧,除开智商不够的江维尔,只剩江川、桂氏,还有江扶汐。
周徐纺把桂氏圈出来“我觉得她有问题。”
江织从后面贴上来,抱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上“是有问题,当年和我母亲一起出车祸的司机就是她远房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