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为国拿出了笔,研好了墨,将一只羊毫递给了朱四,朱四一边拿起笔一边骂道“就你小子会骂人是吧?你懂什么?就是一个重名节而轻实物的废柴,连朕养的那些鸽子都比你有用得多,至少朕的鸽子只干活不骂人,特娘的,你说不让朕养,朕偏要养!”一篇歪歪扭扭的正楷终于写完了,不但字迹不忍直视,内容更是令众人乐得喷饭。刚刚因为瞿仁杰的歪诗带来的郁闷都一扫而光。全为国还煞有介事的把朱四的诗读了出来“从来未识诗人面,却识诗人丈八长。不是诗人长丈八,如何放屁在高墙?”读完又回头喊道“万岁爷,您这诗真绝了!”
笑过之后,王船山却不无担心的说道“万岁,文人并不知晓这信鸽的功用,所以都会以为瞿仁杰的观点是对的,如今陛下虽没有对瞿仁杰治罪的想法,却也写了一首诗回骂他,这江南的文人得闻万岁这首诗后,怕是会带来更多的非议呀。”朱四挽着袖子握着笔,看着与瞿仁杰对骂的诗,刚刚还有种唐伯虎附体的感觉。听王船山一说,又觉得自己的诗不但更加粗俗,连字体照瞿仁杰也差远了,不过他还是为逞了口舌之快而高兴。“没事儿,这些年,朕还被他们骂的少吗?无论谁骂,对的朕都会听,错的就只当他们是放屁在高墙。”
顾亭林终于找到了借题发挥的机会,于是说道“当年始皇帝二世而亡,除了暴政害民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不能取士,导致山东六国的士子最后全部造了他的反。万岁今日的诗虽然难以称之为诗,却也无伤大雅,可万岁一旦忘记了为大明取士,就会造成这样的一般闲人毫无作为,整日靠着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啊。”
朱四点头道“先生的话,朕也深以为然,朕正有开恩科之意,如今大明还都南京,实乃一大庆典,开恩科取士恰逢其时。然而朕之所以一直没跟先生和兄长提起此事,就是在考虑这次的恩科该如何开。”顾亭林问道“那么万岁想通了吗?”朱四一摊手道“还没有,不过这事儿既然先生已经提出来了,那么明日朝会之上,咱们就把它摆出来大家一起商议一下。”
正事儿没有了,高必正和郝永忠又拼起酒来了,两个人谁也不服谁,正在划拳行令,然后捧着酒坛子喝。虽然大家觉得他俩有点儿吵,可是朱四都没说话,其他人就更不敢招惹这两位了。因为瞿仁杰的歪诗和顾亭林提出的开科取士的事情,朱四显然也没了心情,虽然一年多以前,大明已经重开科举了。可仅一次科举并没有全部满足朝中的官位的缺额,朱四原本已打算开恩科取士,可是他对大明朝现如今的科举制度一直有想要改变一下的打算。
作为后来人,朱四心里仿佛一直觉得明朝的科举制度有很多问题,但是他却始终怕步子迈得太大造成天下士子们的反弹,毕竟天下未定,改革必须建立在稳健的基础之上,否则自己的执政地位便会动摇。不要以为朱四这是在杞人忧天,清军还没有被打败,这是一大问题。然而目前除了大清能够威胁到朱四的皇权,更有许多隐藏在民间和士大夫圈子里的各种力量在伺机推翻他。乱世里总会隐藏着一些阴谋家的身影,你没发现,并不代表他们真的不存在。可一旦你大意了,他们也许已经成了你身上的毒瘤,等病入膏肓时,一切都悔之晚矣。
为君难,不能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朱四虽然不贪恋皇权,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人生报复,在人生报复没有实现之前,他不能失去他实现抱负的基础,就是他的权利。
郝永忠、高必正两个人拼酒时的大嗓门掩盖了一切,其他人想说话也听不见对面说什么。朱四在想着些问题,所以没有制止他们的吵闹,顾亭林因为还有几位小皇子的功课要准备,便提前告辞了众人,也许也是嫌太吵吧。可毕竟他们是来贺喜的,就算朱四没有心事,又怎么会不让人家闹一番呢,何况在贺喜的酒宴上谈些朝中大事才是不和适宜的啊。可毕竟马进忠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