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拮据,这点儿钱也肯定是不够的了。勉勉强强的算是挨过去两年,眼看着如今大军把江南差不多都夺回来了,咱却还是没找到活路。户部总是说没钱,不给咱们银子,姐姐就要分娩了,可是她却是比咱们还惨呢,按例应该是每年一千两银子的宫分,从她大婚到现在,就没得到过一两银子。要不是靠着老太后们在大婚时给了咱们的那些赏赐,恐怕咱们春夏秋冬都只能穿些旧衣服,吃些粗茶淡饭了。妹妹,咱们的日子可真的是皇家该过的日子吗?”
“别发愁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男人婆啦,家里没了银子,就应该早跟当家的说,姐姐现在身子不方便,就该找皇上说,你却是一直忍到了现在。跟我唠叨,我就能变出银子来给你?”
一听芳芷这么说,杜衡觉得很委屈,“好啊,连你也不帮我,你看看咱家那个当家的,是个会管事儿的吗?你让他弄银子?他弄来的银子还不都是战场是缴获的?可你看他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伤,我心疼还来不及呢,谁要逼着他去战场?”
“好姐姐,你就别对着我悲春伤秋的了,想办法一起把难关度过去是正经。”
两人正热烈愁眉不展地琢磨着,就见墨香疾步来了,作为皇后身边最得信任的大宫女,就连杜衡和芳芷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发生什么事了?姐姐的身子不方便,如今正是身边需要人的时候,竟然还劳动你来传话?”芳芷暖声问道。
“两位姑娘,是有急事,皇后娘娘请两位姑娘去正殿商议。”
杜衡和芳芷也不多问,起身一同随墨香去了正殿。
此时正殿里,芊芊面南而坐,斜斜靠在塌上,郁青儿和一众女官已悉数到齐。
两人向芊芊见礼,又和郁青儿互相见了礼,便来到了左上首,站在了芊芊身侧。
芊芊看起来心情不算好,连带着郁青儿和女官们也都一个个面色沉郁,杜衡和芳芷不敢说笑,垂着头不说话,只等芊芊开口。
“本宫的身子越来越不方便,宫里咱们女人家的小朝堂,也许多日子都不曾上过,有杜衡理财、芳芷理事、青儿办事,各方面倒也还井井有条,这也让本宫这个双身子不用多劳烦。”
芊芊顿了顿,语气从亲切变得凝重起来,继续说着,“可是今天这几件事,就必须把你们都叫过来,由本宫亲自说一说了。这第一件,皇上最近正在抓紧一切时间扩军练兵,以期在下一个战机来临之前,大军能做好最充分的再打一场胜仗。
原本有皇上在朝,这些事并不是我们宫里该关心的,可是皇上扩军备战需要银子,今年中原西北大旱,皇上又想在襄阳让陈友龙收纳江北灾民,这也需要粮食,可他今天在朝堂上说了这些事儿,却被内阁和户部一起联名给驳回了。”
芊芊才说了一句话,两条腿便很觉不舒服地挪了一挪,芳芷便过去曲身,将她的双腿搭在塌上,手指搭上去,芊芊的小腿有些浮肿,芳芷便轻轻柔柔地为她按着,抬起眼帘咸咸问她,“姐姐对这件事可否有办法了?要是有交代给我们做的,您只管说便是。”
芊芊不置可否地接着说,“午后,皇上又宣户部尚书严起恒,去承运殿的东阁商议这事儿,不过这些道德完人怕是已经铁了心了,相信也是谈不出个结果来。
其实上半年的税收银子已经到了户部,广西一省是十八万两,云南、湖广一共十万两,云南此前大半掌握在孙可望的手里,湖广在清军手里,这点税收倒也说得过去,江西十二万两,状况和湖广差不多,但
比湖广稍好,广东是二十五万两,五个布政司共计半年税收是六十五万两。
这些银子半数会用在购买田地均分给百姓上,
可是均田令同样被执行的乌七八糟,银子花了,田地却不见得真正能分到百姓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