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起恒当然觉着晋陕百姓饿死事小,自己的脑袋搬家事大呀,便脆生生回答,“若问臣的个人之见,臣是支持陛下今天在朝会上的主张的,可是群臣都反对这件事,况且以今夏的收成,自用尚且刚刚有余,若是陛下想要周济山西、陕西两地的百姓,开销又会增添很多的,那可是天大的窟窿啊。如何填补?”
自己表明立场了,我可没说不支持,只不过你能不能顶得住百官的反对声,可就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了。
天浪沉吟片刻,幽幽问道“如果内库不管户部要银子了,是不是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填饱两省百姓的肚子啊?皇家就这么百十号人,委屈一些不算什么,大可以用皇后的体己钱先垫付着,你户部那三十万两存银,也必须除了必要开支以外,全都给朕拿来做扩军备战之用,不得有一丝推脱。可山西、陕西今年怕是颗粒无收啊!两省百姓的性命朕还是不能不管!”
天浪刚说完,严起恒便再次下拜,泪眼婆娑的说道“陛下之仁德,堪比尧舜,以内帑救济陕西、山西的百姓,是皇家的功德,严起恒无话可说,只有代替晋陕百姓叩谢吾皇天恩啊!”
“好啦,起来吧,别跟个婆娘似的,动不动就抹眼泪。内库没钱,朕自己会想办法,赈济晋陕百姓这件事儿你要立刻准备,早早安排人去襄阳督办,朕还要去信给陈友龙,命他在襄阳多造船只,接收江北的灾民,有多少人,便接多少人过江。”
严起恒感恩戴德走了,还一边走,一边啜泣,天浪也不去把人心过多的往坏了想,如果真是都往坏想,便是穿新鞋走老路,继续重蹈历任大明皇帝的覆辙,只要严起恒肯把自己的重大意图落实下去,天浪便不会治他的罪。
严起恒刚刚退下,庞天寿带领着王坤并一众司礼监的宦官全都跪到了天浪的面前,还有邓凯带着锦衣卫的在朝值班戍卫的大汉将军们也都跪了下来,这让天浪好不差异。
“你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庞天寿一脸怅然,垂头拱手,颤声说,“老奴想替晋陕百姓叩谢万岁,老奴没有学问,不知道尧舜为何许人也,老奴只知道万岁爷对待百姓真的如同父母啊。”
邓凯瓮声瓮气地说“庞总管说的没错,万岁爷是天底下最好的万岁爷,宁可苦了自己,也要救济地方百姓,可臣有一事不明,赈济晋陕百姓,难道不应该是多尔衮该做的吗?晋陕两地仍然在他们手上,就算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也不该万岁爷劳神啊。”
“劳神?”天浪像是疑问,又像是在自问,“如果今次大旱,陕西和山西能少饿死一些百姓,朕宁愿多劳这份儿神。”
又叫他们全都起来,天浪又对王坤说,“王坤,你去把候性传过来,朕有事情要交代他。”
候性来时,天浪正在翻看有关各省特产流通和商税的信息。哈巴狗一样的候性给天浪见过礼,便膝行着凑了过来,十分狗腿地问道“万岁爷有何吩咐?”
天浪斜眼看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问,“朕头疼,你有上好的偏方没有?”
侯性绿豆眼骨碌一转,没羞没臊的表情立刻化作一脸愁容,叹息着说,“如果万岁爷头疼是因为心病,那么小臣虽说没有偏方,但极有可能成为万岁爷的一剂药引。”
“是吗,你认为朕的心病是什么啊?”
“万岁爷的心病嘛”侯性故作迟疑,而后愤愤道“自然是朝中那些老不羞,难为万岁爷,万岁爷是因为没银子扩军备战的事儿发愁。”
天浪抬起头笑骂道“行啊,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是极致了!你每日并不上朝,可对朝中发生的大事,却也并非一无所知啊。”
侯性回避天浪略带质问的问题,避重就轻回答起前半句来,“嘿嘿,什么察言观色呀,小臣的心思都在万岁爷的烦恼上,为君分忧那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