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京城。春闱已毕,三月初一就该是殿试的日子了,这是永历朝的第一次开科,其意义不言而喻。带领着锦衣卫和亲随,一路向南直奔长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行人身着便装,晓行夜宿,三日后到了郾城,准备在这里换马,并歇息歇息。进了驿站,驿卒烧好了汤,朱四扭动着筋骨钻入汤中,先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张福禄忙着为朱四准备换洗的衣服,为国一边为朱四篦头,一边还没忘了嘚吧嘚:“万岁爷,咱们这次带回南京的人马是不是少了点儿?可只有秦拱明的三万石柱军和高必正的数千伤病啊!”
朱四仰着头望向顶棚,双臂伸展在浴盆两侧,懒懒地问道:“你是担心高必正走运河,石柱军步行回京,而咱们只带着锦衣卫马队回南京,人数太少会出现危险吗?”为国摇头道:“奴才可不是担心这些个,咱们的陆路已经走了一少半儿的路程了,到了长江就可以登船东下,一路直抵南京。奴才是担心有些宵小死性不改,趁着南京守备空虚,伺机发难。”
朱四傲然道:“建奴连黄河以南都快丢光了,你还指望着他们进逼南京城?”为国犹豫了好一阵才鼓起勇气说道:“奴才不担心鞑子兵,只担心祸起萧墙啊。实话跟您说吧,慈圣老太后怕影响您的心情,继而影响决战,有些事儿一直没告诉您。奴才从京城赶去凤阳见您之前,京城里就出乱子了,您老知道鲁监国吗?”
朱四冷哼一声道:“不就是缩在舟山同建奴躲猫猫的朱以海吗?咱们围攻南京城时他在看热闹,咱们与多尔衮争夺南直隶和中原的时候他这个宗室倒跑来趁火打劫了,对么?”为国惊奇道:“我的万岁爷,活神仙,您原来什么都知道啊!”
朱四微笑道:“朕不是什么活神仙,可大明的锦衣卫却也不是吃闲饭的,朝中发生了这么大个事儿,就算是老太后主政,他们也不敢不将此事禀报给朕的知道。趁着中原大战胜负未定,朱以海不派兵登陆攻打清军,倒是冒出头来抢咱们的胜利果实,还派往南京一个特使想让母后承认他的监国地位,真是粪坑里的臭老鼠。他这种人,就如同李斯的粪坑理论,想得到利益,绝对不怕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