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哭得一塌糊涂,候性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王坤在路上也只敢告诉他此时非同小可,被熊抱着的候性便也心有戚戚的同朱四一起哭天抹泪儿起来。只不过朱四的眼泪是假,只为了博取同情,少挨这帮兄弟些骂罢了。候性却是真惨啊,这趟去安南瞎折腾,被安南人又是一顿痛打,花钱雇的那些残兵败将都没工夫收拢,只是带着百八十人一路狂奔着没日没夜地逃命。
而且又毫无意外的再一次转了向,不过却不是一路向西去往印度的方面了,而是一直向南,想要面朝大海去找寻春暖花开。又被惹火了的郑主的军队连番追杀,直到后来被易士佳和阮主的队伍接应下来。这中间曲折过程,如何逃的,又是被谁追的,候性早都吓忘了。反正是见到人就知道跑,连见到易士佳都不认识了,还歇斯底里地挣脱着逃命呢。被易士佳打晕后叫人给扛了回去,在易士佳的地盘还大病了一场,醒来就要求易士佳立刻送他回南京。
两位难兄难弟抱在一起比惨,高必正在一旁急道:“万岁爷,这事儿哭也哭不出个结果来,依臣看来,就应该把击鼓鸣冤的那几个人抓起来打板子。可您干嘛又接了他们的状子啊?”朱四擦着眼泪道:“太祖有遗训,凡有午朝门外击鼓鸣冤的案子,必须受理呀。朕有什么办法,明知道这是一坑,结果还特娘的是一天坑!”高必正又骂道:“这群狗屁文人真孙子!考试就好好考呗,还乱答题,还算准了万岁爷会乱批,这下妈妈咪啦,都特娘的是白卷儿,可怎么公示啊?万岁爷你也是心慈手软,那**白卷儿的王八羔子就应该拖到午门外揍他丫的,您还给他们点了二甲。”老高又一脸沉思状的回头看向王船山道:“二甲是什么东西?”
王船山不耐烦道:“二甲便是殿试第四名至第十名的赐进士出身。你光想着打打杀杀的,也没替万岁爷好好想想他老人家专门儿点中那些交白卷儿的赐进士出身到底该怎么跟天下人交代。”高必正恍然大悟道:“是啊,万岁爷,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就算是今天没有人闹事,纸也包不住火啊。日后人家一谈及此事,说自己的进士是当年交白卷得来的,这不是在侮辱万岁爷的智商吗?”朱四苦笑道:“朕就是以为真若是有此场景,会羞臊死他们,才专选了几张白卷儿赐他们进士出身的,根本没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你们难道就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挽回吗?”
顾亭林道:“怕是万岁爷只有下罪己诏向天下承认错误方可弥补了。”王船山和吴贞毓也都点头赞成。候性忽然擦干眼泪骂道:“什么特娘的罪己诏,这群王八蛋明明就是来打万岁爷脸来的,根本就不怀好意,他们不是喜欢交白卷儿吗?那就该割除他们的功名,让他们永远也别考了,都滚回家里哭去!顾阁老,万岁爷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替外人说话,莫非你也和首辅大人一样,得了个状元,成了天子门生?”
顾亭林支支吾吾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吴贞毓替他解围道:“真是损友啊,昨日刚刚张榜,今日便割除人家功名,你当千百年来的科举制度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候性又道:“那就是说这**白卷儿的进士就算是一个大字不识,也得继续做进士喽?”顾亭林摇头道:“嗨,怕是也只能如此,不然天子的诚信岂不毁了?本阁并没有参加什么大比。其实本阁也想图一个进士及第的功名来着,可万岁已尊本阁为师,本阁自然不能再成为天子门生了,否则岂不是乱了套吗?可都问题不在这里呀,重要的是现在有人鸣冤,要求公开考卷。一旦考卷公开,天下人便都知道万岁爷乱点鸳鸯谱,戏弄天下学子。那岂只是滑天下之大稽呀,那是要天下大乱的!”
“天下,天下,天下,你们就知道天下,你们就没想想这天下到底谁说了算,难道是那群挑事儿的人不成?他们叫公开考卷,你们就一定得公开呀,这不是白痴和白痴理论是什么?”顾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