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的嘀咕了几句,地魁脑海中越想越不对劲。
他和沈默的深仇大恨,仅次于地杰。
按理说,沈默今日北疆,要说路过也应该是第一个路过地杰的王城。
到现在,他都没听到地杰城有战斗爆发。
要么,地杰压根不知道这个消息,要么地杰压根没打算出手。
相对第一种情况,他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测。
作为一方王城之主,有人从自己地盘路过都不知道,地杰也就不配做这么多年的王城城主了。
更何况,这位人族武者连他都通知了,更别提地杰了。
所以综上所述,他可以断定地杰是选择了不出手。
这就有说法了啊!
先不管地杰为什么不出手,连他这个一号仇人都不拦沈默,他区区第二号仇人干嘛出手?在一边看戏不滋润吗?”
“反正过去能吃的亏,他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现在挑起事端,万一干不过沈默,岂不是要吃更大的亏?
越想,地魁就越觉得出手实在不划算。
他估摸着不光是他,地杰也是这样想的。
一念至此,地魁心中最后那点意难平,也彻底消散的无影无踪。
别跟他说什么仇深似海、恩恩怨怨的,他地魁从一百多年前接掌王城,一直到今日,靠的不是人脉,不是资源,更不是实力,而是一个字。
苟!
要是没有缩头乌龟那两下子,他也不至于在这战场边缘和北疆人族武者刺刀顶刺刀的情况下,平安无事的度过百年光景。
回望自己一路走过这百年的风风雨雨,地魁竟是心生唏嘘。
遥想当初,人族武者还很弱小,他没赶尽杀绝,双方虽然摩擦不断,但总归不会伤筋动骨。
一直和平发育到今天,他的地魁城还是从前的模样,而战场对面的人族武者,却是以他清晰可见的速度好不断成长。
到了沈天豪这一茬往后,人族武者越来越凶残了。
从其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势均力敌已经消失不见了,人族武者,对他老地魁越来越不温柔了。
想起来,地魁一阵悲从中来。
“这一届人族武者,不好惹,也惹不起,本城主心里苦啊!”
感叹了一句,地魁擦了擦眼角隐现的泪光,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守城武者目不斜视,没有人发现他这突如其来的脆弱。
深吸了口气,地魁重新恢复了往日威严,只是声音中还带着几分不大自然。
“传令下去,今夜王城宵禁,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也不准和外面的人联络,让城卫军上城楼,给我巡视四方,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丢下这句话,地魁大步离去,竟是头也没回。
那黑衣人此刻走出十几里,回头望向两座王城,黑色斗笠下,露出一双阴翳的眼睛。
“沈默,你可一定要死在北疆,你不死,天理难容!”
说话间,他再度转身,顺着原路返回,一路朝北苍山奔去。
然而走出没几步,他看到前方有一个一百多人的商队,正在缓步向此处走来。
本来,只是惊鸿一瞥,黑袍人一眼瞥见商队正前方的沈默,当下瞳孔一缩,赶忙把头埋低,默默向前走去。
此时,双方距离几十米,他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把脸埋在斗笠下,不让前方的人族武者看清。
双方距离越走越近,黑袍人气息沉稳,然而心脏却是咚咚的跳。
沈默本来根本没有注意他,只是在凑近了之后,无意间瞥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眼前这道黑色的人影,仿佛和他记忆中的某种身影重合了。
沈默仔细思索了一下,脑海中立刻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