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算有事,我们两千精锐在此,也替刘益州剿平了。”
庞羲瞥了甘宁一眼,又向李异举杯示意,不紧不慢地道“恐怕在刘益州眼中,你我等辈聚拢一处,才是大事吧。”
甘宁和李异神色变幻,半晌才举杯应和,三人共饮一杯。
甘宁是最早举兵对抗刘璋的;李异是赵韪部下大将,受刘璋的收买叛杀赵韪,随即自己也被刘璋迫得推举峡江自保;庞羲在历次益州叛乱中都只坐山观虎斗,最后却被迫退出益州中枢,连征募賨人士卒都会受到限制。
这些年来蜀中波诡云谲,实在分不清什么人是敌是友,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许多文武重臣一个个地都与刘季玉情好携隙,固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错处,但也脱不开刘璋的问题。
刘璋缺乏明断的眼力,又容易受人影响。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好人,但这个好人,却永远做不出正确的决定。
三人共饮之后,凭借着对刘季玉的不满情绪,堂上的气氛渐显轻松。
趁这机会,雷远问道“庞府君,却不知,为我们安排的驻扎之地在哪里?”
庞羲道“就在宕渠。”
雷远愣了一愣,以为庞羲没有听明白,又问道“却不知具体在宕渠县中哪一处?军务不能耽搁,如果庞府君已经确定了地点,我等下午就去看一看。”
“续之现在就可以看。”庞羲轻笑了一声,他拍了拍坐下黑沉沉的地板“整座宕渠城,都由你们来守把。我会尽快收兵,回阆中去。”
雷远心中“咯噔”一跳,面上神色不变,稍微低头沉思。
甘宁、李异两人也都吃惊。
而简雍哈哈一笑,问道“若是如此,那宕渠县的编户、田亩如何?”
庞羲正待回答,雷远向简雍摇了摇头,转向庞羲说道“庞府君,我们千里远来,对宕渠的情形全不知晓。此来只是为了协助足下防御张鲁,并没有作接管城池、乡县的准备。”
庞羲指了指坐在雷远对面之人“伯苗会代表我留在此地治理民政,兼作兵马后勤的支持。至于军务上的事,正该托付给诸位。”
那个叫“伯苗”的微微挺直腰杆,对雷远道“诸位请放心,政事上面,不会荒废。”
雷远深深吸气,又深深吐气。
庞羲的意思,是把米仓道的防御完全甩给荆州军了。他的本部彻底抽身,着力去巩固阆中据点。而宕渠县的民政还捏在他自家的宾客手里,以后若要获取粮秣物资,少不得与之另行交涉。
玄德公的命令上说的清楚,己方是以友军的身份协助益州军,负责监视米仓道的动向。然而按照庞羲的说法,竟要撒手不管宕渠,若汉中张鲁有什么异动,只靠两千人的荆州军抵在第一线吗?
早知道与益州地方势力的协调会有难处,倒不曾想,这些人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果然如法正所说,益州的人心,早就已经散了。无论是成都城里的高官贵胄,还是各地郡县的封疆大吏,其中大部分人想到的都只是自家的私利,一丁点都不会考虑刘季玉的立场。
就如眼前的庞羲,此前玄德公遣使结好,他固然殷勤相待。可一旦传来曹公降伏张鲁,以兵马进驻汉中的消息,他立刻就退避三舍,把益州的土地交给曹刘两家争衡,自己绝不插手其间。雷远可以百分百的确定,随着事态后继发展,这位庞府君一定会站在胜利者的那一边。
偏偏己方限于荆益两家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办法予以挟制。
最终雷远道“我们有两千人马,需要足额的粮秣物资配给;若有必要,还需征调地方民力,完善各处关隘和城池。”
“可以,这都由伯苗负责。”庞羲简单地道。
双方简直没有兴趣再谈下去,接着各自饮食,吃饱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