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了解的哈登贝格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接下来的减免税、银行债务问题他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

哈登贝格在心里掂量着这个方案。

这个方案较之之前谢绾提出的政府投资工矿企业，更像个政府该做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政府最开始的资金投入其实就是购买土地，这是非常安全的投资，就算鲁尔经济区没搞成，以目前土地市场价格，最传统的土地农业收入也可以偿还银行贷款，甚至不需要贷款就能干成。

一旦想清楚了风险问题，所有事情都豁然开朗，哈登贝格兴奋不已。他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对谢绾说，

“您还有两点没说，那就是我们持有的其他可建设用地，等待经济区工矿港口道路建设成熟后，可以拍卖、出租，随着人口的增加、其他商业进入，这些土地也是一大笔收入，这就是您之前说的，规模效应。而等到免税期结束，这里已经成为有众多工矿商家和人口的区域，税收又成了一大笔收入。”

听到“规模效应”，谢绾有点诧异，没想到国务秘书克勒维茨居然把自己的那套理论一五一十的全部讲给首相听了。不过就首相表达的这层意思来看，这位首相已经懂得什么叫土地财政和中央驱动型经济发展了，于是谢绾补充了一句，

“您提醒得对。而且，这也是吸引其他德意志邦联人口到我国，国家实力此消彼长的好办法。”。

哈登贝格没有回应谢绾的话，而是拿起办公桌上谢绾刚刚写满的那张纸，字迹潦草但内容厚重。

谢绾见哈登贝格看着那份草稿纸陷入思考中，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服了，便主动告退。哈登贝格似乎想起什么，问他，

“您现在是……总军备处的中尉军官？”

谢绾点点头表示肯定。哈登贝格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

“您可以告诉我，您是怎么把您的《杜伊斯堡改扩建建议》送到我面前的吗？”

谢绾有点莫名其妙。首相应该知道，这份文件是通过王储和国务秘书两次转手呈递给他的，那还提这个问题做什么。他只好老老实实地把过程说了一遍。

哈登贝格似笑非笑，

“您运气不错啊，这些大官都肯帮您。”

谢绾直觉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只好保持微笑，默不作声。哈登贝格见他不说话，又换个话题，拿起桌上的草稿纸向谢绾晃了晃，

“您之前从事过主政地方的工作？”

说着他看了看谢绾年轻的脸庞，自己又笑着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要多交朋友，少得罪人，于公于私都方便。”

谢绾顺势也回了一句，

“首相见教得是，所以还请首相阁下对我个人和柏林军备商会多多支持。”

哈登贝格没说话，挥挥手让谢绾离开。谢绾鞠躬退出首相办公室。边走边想首相说的“少得罪人”——这是指洪堡上次对自己的攻击，还是别的什么事呢？

等谢绾刚刚走出政府大楼的门，克勒维茨跟着走了出来。他叫住谢绾，

“首相阁下派我来询问您一下，”他喘口气继续说，“如果国王陛下同意这个方案，您愿意来这家土地投资公司担任经理会主席（注2）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