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舍尔虽然没经历过这种骗局,但逻辑还是很浅显的。他只好换副温和面孔说,
“兄弟,你好好想想,我们犹太人掌握了欧洲大陆的大部分金融机构,你这么干,也会影响整个德意志社会的。”
谢绾利用的是犹太人过于封闭的社群结构,来控制这场资金游戏波及的范围。一方面,他确实需要资金,这次募集到的大笔资金对他确实很有帮助;另一方面,他也想收拾一下罗斯柴尔德在内的犹太人。
阿姆舍尔之所以这么着急,一方面是出于犹太人天然的宗族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罗斯柴尔德金融体系在犹太人中渗透太深。犹太人虽然有钱,但是族群太小,遇到这种波及面过宽的打击很容易出现结构性瘫痪,罗斯柴尔德也难逃重创,而且是根基出现动摇。
谢绾看着表情紧张又故作温和的阿姆舍尔,笑道,
“我这么说吧,如果犹太人敢把这种金融风险波及到整个德意志社会,信不信你们会被彻底赶出德意志?”
阿姆舍尔一愣,汗下来了。
谢绾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如果阿姆舍尔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这个亏损不管多大,都必须犹太人自己扛。如果犹太人想把债务推到德意志人身上去,谢绾会趁势掀起反犹潮——德意志人可不管最初是谁干的,他们只会报复找他们集资的人,那可全是犹太人;而谢绾现在可是维新派核心组织基民盟的领袖,很大程度上,正是谢绾压制着德意志民族主义保护着犹太人。
阿姆舍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言语了。面对这个权力和民意在手的对手,资本又能怎样?
他思前想后,央求谢绾道,
“兄弟,这事儿能不能好好谈谈?”
谢绾也干脆,直接回答,
“可以。你必须让普鲁士国债和德意志马克回到原位。这对你们来说并不算亏损,只不过是利润回吐而已。”
阿姆舍尔为难的说,
“那我怎么跟路德维希殿下交待……”
谢绾知道他肯定为难,也不想逼他太急,说,
“你在帮路德维希收购各地企业,他不会太为难你。国债的事情,你就推给我好了,就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资金,你也对付不了。路德维希不过是个金融新手,要忽悠不住他,你也别混了。”
阿姆舍尔想了想,无奈的点点头。又问,
“那你集资这摊子事,怎么解决?”
谢绾说,
“你用英镑或者银币大量收购国债和马克,直到把它们拉回原价。然后我就把这事的执行权交给你。那些一级二级代理,都是你的熟人,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一起把基层出资人和三级代理的本金还了。在崩盘的时候,大家也不会太计较利息的。”
谢绾的意思很明确,犹太金融集团必须拿出大量价值稳定的白银、英镑,换取鲁尔财阀手里的普鲁士国债、德意志联邦国债和德意志马克,直到俩家持有成本和规模差不多,谢绾就不用担心国债和马克被做空,这本质上是把犹太金融集团拉进鲁尔财阀来,一起给德意志马克背书,担当央行的角色。
犹太金融集团这么做,财务代价并不大,但政治代价大。虽然说不上是多大亏损,但这样锁住了天量资金、捆绑了他们和鲁尔财阀的利益。阿姆舍尔不免有点瞻前顾后。谢绾见他犹犹豫豫,一拍沙发扶手站起来,
“我以前也说过,我们将来会有很多合作。你也不想想,普鲁士发动战争才能赚几个钱?莱茵联邦的企业资金需求,那是多大的财富?鲁尔投资公司让你们赚了不少吧?你们犹太人就是贪念太重。你们的资本和我们的工业本来是天作之合,何况为了几个破钱干些伤天害理的事。”
谢绾说这个话也不觉得脸红,伤天害理的事他也没少干。不过这番话也让阿姆舍尔下定决心站回谢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