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见小瘦子又不吭声了,面色也不大好,便体贴的替他敷上了草药汁,然后伸手拉着小瘦子上了床,还细心的替他将玉佩挂好,被子理好,最后摸了摸他的头顶,在他手心写了睡吧。
做完这些苏软立在床边,看着从头到尾都乖巧可爱,却一脸花花绿绿的小瘦子,肠子都快悔青了,不行她以后得在小瘦子睡觉时,才在玉佩里休养,这样才能防止他白日里被人欺负。
打定主意,苏软立马就飘进了玉佩。
……
床上的裴寂言,在经历完许久都未曾有的温暖照顾后,才因为精怪可能离开,而升起的阴郁与无力感,又渐渐平息下去。
他感觉到胸口的玉佩平静下来,手轻轻的搭在眼眸上,开始思考。
他猜这精怪应该就是,从他上次落水以后才来到他的身边,而且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情,他想或许,这精怪是因为受伤,或者其他原因,才会呆在他的玉佩里。
又或许,这个精怪在他玉佩里,是因为对他有所图,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好。
裴寂言闭上眼,将最后那个充满恶意的猜测甩在了脑后。
他想,精怪似乎不是无时无刻都在他身边,不然也不会今晚才给他送来草药。
想到这,他又因为之前傻傻等了一夜的事情。感到了羞嚇。
她看见了吗?应该没有吧,若是看见了,应该不会让他空坐了一夜。
那么她是有其他事情?还是说真的是受伤了,所以需要在玉佩里休养,而且休养的时候,不会感觉到玉佩外面的事情?
……
这一夜,裴寂言闭着眼眸,却一直未睡,从前一直想着如何往上爬的,如何找真相的脑子,今夜都装了个相知甚少的精怪。
他唯一知道的是,她叫苏软,她让他唤她苏姨,她现在是唯一带着善意离她最近的,哪怕她不是个人。
最后,他静静的望着床幔外照进来的点点晨光,眼里的光亮暗了下去。
玉佩里精怪虽不知因何而出现,但日后终会离开,他又何必这般在意。
他不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吗?居然还会妄想有人能陪他一起。
可像他这种残废,若不是为了追究一个真相,早该陪着亲人一起去死了。
心底的阴暗开始叫嚣,裴寂言甚至都没听见门口的敲门声,等王厨娘推门进来,他才抬起头,面上是来不及掩饰的暴戾。
王厨娘被床上一张花花绿绿的脸吓了一跳,等再看清那双带着戾气的眼,两条老腿都下意识的一弯,哆哆嗦嗦的说道“表少爷,今早福泉家里出了急事,所以由老奴来给你送早膳。”
其实若不是福泉走时,随口拿去齐管家那告状做威胁,她才不乐意来送呢,尤其是此刻,看着这么阴气沉沉的表少爷,王厨娘恨不得离的远远的。
可一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居然会被一个落魄的少年吓到,王厨娘又有些恼怒,想到今早听来的,她一边站直身体,一边说了句。
“表少爷,你知道吗?今早余庆年被找到了,就在城外的破庙里,只是找到时就已经死了。”